一片死寂。
等了好半天, 年轻人冒死抬头偷偷看了一眼。
男人的目光依旧落在那页薄薄的纸张上,面上看起来没有任何变化。
可忍者敏锐的听觉还是捕捉到了族长的黑色手套与纸张摩擦时那难以察觉的声响,他注意到黑发男人的两指捏紧了,甚至都可以想象得到手套里面指尖发白时的样子。
宇智波斑脸上丝毫不显, 手上的动作却已经暴露了他的内心。仅仅是抬头的这一下就被族长捉到了, 两个人的视线短暂地相遇, 年轻人立刻心慌地移开目光, 不过男人的声音却没有什么起伏变化。
“是么, 下去吧。”
“是。”
年轻人把头压得更低,打算先不问为什么今天剩下的情报先不用汇报了——都能在战场上活下来, 他还不想死在这种地方。
人影闪了一下消失以后,斑几乎是不可察觉地叹了口气。
那张纸轻飘飘地从指尖落下,“哗啦”轻响一声之后掉在了桌面上。
“哥。”
还没等他有下一步动作, 就有另一个身影落在身后不远处,是一个同样是黑色头发、但在脑后束起一个小辫子,长相几乎和族长一模一样的年轻男子。
“……泉奈。”
这让宇智波斑的心情更加复杂了几分。
“你都听见了。”
这是一个肯定句,若不是他听到了汇报, 不可能这样急匆匆地来找自己。果然, 话音落下的下一秒,宇智波泉奈就神色愤懑地向前走了几步。
“哥!千手柱间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我早就说过千手一族都不是什么好人,哥哥你总是不信,现在可好,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春日太夫她和您——”
“好了, 先别那么激动。”
披散着长发的男人淡淡地说, 神色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事情也不一定就是你听到的样子。”
泉奈一口气憋在胸口。
这都什么时候了, 斑哥居然还在替千手柱间开脱, 说不定他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人,表面上看起来憨厚朴实,实际上又好色又虚伪。
一想到这里,他更是对千手柱间多次向哥哥提起的那个梦想嗤之以鼻。
说不定就是看他哥哥好欺负,在给他们画圆饼而已。
见泉奈还是一脸不服气的样子,宇智波斑轻轻摇头。
“我了解柱间的为人,他不会无缘无故抢下这种事。还有,弥、春日她……不一定知道忍者之间的恩怨。”
弟弟又无语了几秒钟,现在斑哥又开始替春日太夫说话了。
要他说,这个艺名叫“春日”的新花魁也不是什么好人,无缘无故不知道从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把哥哥迷得“神魂颠倒”,要不是相信斑哥写轮眼幻术的能力,他甚至都要怀疑兄长是不是中了什么忍术。
若是叫宇智波泉奈知道现在他和自己的死对头千手扉间有一模一样的想法——“春日不知道用什么妖术勾去了哥哥的心魂”,恐怕早饭都不吃也能去后院呕上一会儿。
见兄长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话,泉奈索性无奈地摇摇头离开。
但愿那个什么春日太夫和柱间在一起之后从此有了新欢忘了旧爱,若是不再优待斑哥的话,他们也没办法再见到她。
若是柱间因此要赎她或者娶她就更好了,他早就听说千手和漩涡有联姻的意向,一旦真的结缔了关系对于宇智波的影响很大,但是娶一个毫无用处的花魁就不同了,哪怕宇智波没能找到特别好的联姻家族,也一定不会在对峙中占了下风。
*
另一边,西尔维娅重新躺回去之后,闭上眼睛没过一会儿就睡着了。
她很累,那不是身体上的疲惫,而是灵魂的倦怠,好在她还能感受到复生的存在,这让她能踏实地睡过去。
而柱间醒了之后便再也睡不着了。
忍者本来也没有什么赖床的习惯,小的时候天一亮,家里的几个兄弟就会被父亲佛间踹出去训练,加时加点更是家常便饭。
花魁则不一样了,大多数都睡得很晚,第二天晌午日上三竿才起来。
哪怕昨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时间也很难改掉这个习惯吧。
男人放轻动作转过身侧躺着,不得不承认,朝雾弥生确实是他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怪不得那些贵族每次都愿意用千金买一次见面的机会,哪怕只是看着也好。
和小时候的样子完全不同,他还记得和父亲一起来到风火两国交界处一个隐秘结界中时的场景,那个小姑娘躲在自己父亲身后内向地低着头,无论怎样叫都不肯抬头说一句话,有些过长的刘海儿遮挡住了一般眼睛,隐约能看出来长相清秀。
现在完全长成了一个大姑娘,正是意气风发最美的年华,用金钱和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事物浇灌而成,春日太夫就是一个游廊为男性打造的美梦。
而他想要知道她更真实的样子。
昨天晚上的时候他看见了,弥生用三根手指轻轻捏着瓷酒杯时的样子,很难说葱白的指尖和晶莹的白瓷到底哪个更加细腻。
他的手指粗糙,常年使用武器还留下了厚厚的茧。他都怕自己触碰弥生的皮肤是会因为摩擦而留下红痕——她看起来实在是太脆弱了,不光是对一个忍者来说,弥生就像是微风的叹息、花瓣的飘落,一切他能想到的脆弱美好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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