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泉寺斋戒满七日,炒了佛经,供奉长明灯,该做的祈福求平安,晏母都没落下。
离开时,她是心满意足的。
一行人下山,乘坐马车,晃晃悠悠回京。
付流藜第一件事,就是问阿肆的那个堂兄。
她有意派他去北地,暗中监视晏魁的举动。
此事很难,一来堂兄可能放不下家人,不愿去那么远的地方,毕竟是正在打仗的边城。
战场风云变幻,随时会有城破人亡的危险。
二来,即使堂兄去了,若不够机灵,刺探晏魁消息很可能被当做细作抓起来。
两军交战,所有人都绷紧了那根弦,任何探头探脑的举动都会引起注意。
无奈付流藜一个普通小商女,手中能用的人非常有限,已经没有其它选择。
这事具有私密性,不宜花钱请能人来办。
付流藜信任阿肆,把自己的忧心顾虑说与他听,问道:“你觉得你堂兄能否当得此任?”
阿肆笑了笑:“监视晏大人那是万万不能的,只怕一露面就会被揪出来。”
付流藜皱眉:“你也觉得不可行?”
“小姐莫忧,”阿肆有一个主意:“我们可以把眼睛盯在徐梦柳身上。”
“你是说……”
“晏大人如何我们不得而知,但徐梦柳有没有凑上去,我们看紧了便是。”
付流藜凝眉思考,此举果然不错。
只是……“徐梦柳在外行走多年,估计有些手段。”
如若不然,姑娘家孤身一人,早被盯上生吞活剥了。
“小姐信得过小人,我可另外找人来办此事。”阿肆笑嘻嘻道,“不会叫小姐暴露。”
付流藜想到了荆家,道:“或许你可以往他们身上引一引,有个外逃的远房表小姐,荆家气坏了。”
“是。”
“这事办好了,我给你一份大大的新婚贺礼。”
“多谢小姐!已经给我足够多的体面了……嘿嘿!”阿肆想到李姑娘,机灵劲瞬间不见了,只余下傻乐。
付流藜不由觉得好笑,可见这人相生相克,总有那么一个克你的。
挥退了阿肆,尹青问起祝家。
“咱们不去查一查祝渊的底细么?”
“腾不出人手来,青玉阁和书肆够我忙碌,”付流藜道:“总归我们不曾损失什么,他没有得逞。”
尹青挠挠脸蛋,“我是觉得他知晓我们身份,若是不肯罢休如何是好?”
是能够轻易找来的。
“他敢?”付流藜眉尖一挑。
祝渊还真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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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过去,大街小巷的商铺摊子早已支棱起来。
青玉阁开设分店,于付流藜而言,自然忙碌不少。
她不能把事情全部交给底下人去做,若不亲自监督,只怕结果不美。
适当放权,却不能太过松懈,该她去交涉操办的,一点都没得躲懒。
付流藜带着尹青去青玉阁视察,留意两位宋师傅上工后的状态。
这一看还真瞧出了问题。
宋善峦整个人焉焉的,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
“这是怎么了?”付流藜笑着问道:“新年伊始,就遇着麻烦事儿了?”
“东家海涵,”宋倩来告了罪,说他这徒儿没用,“不经事,过几日就好了。”
他们没有明说,付流藜多多少少能猜到一点。
年前宋善峦带一套玉石首饰回去,时下年轻小姑娘常戴的款式,多半是给心仪女子。
如今看来,是出师不利了。
付流藜没有刺探他人隐私的喜好,略安抚几句,不再言语。
此时,崔掌柜打发小伙计来后院寻人,“东家,有人递来一个信封,指名给您的。”
小伙计把信封送上,声称送来的人刚走不久。
“给我的?”付流藜伸手接过:“怎么没送去晏家?”
这青玉阁,她偶尔才来。
打开一看是拜帖,付流藜很快就明白了,这个东西为何不能送去晏家。
“祝、祝渊?!”尹青惊叫出声。
几人下意识朝她看去,她这才察觉自己反应太大,抬手打嘴巴:“我……是我大惊小怪了。”
什么乌鸦嘴,怕祝渊不肯罢休,没想到真的找来了!
这帖子没送去晏家,莫不是还打着勾搭有夫之妇的主意?
尹青憋着嘴角,急的一肚子话想说。
付流藜不像她这样沉不住气,叫住小伙计问道:“是什么样的人来送信?”
“是个寻常装扮的小厮……”小伙计挠挠脑袋,他没有特别留意,“可是有何不妥?”
若东家跟人交恶,他这不就触霉头了么。
付流藜弯了弯唇角:“并无不妥,你去忙吧。”
请帖邀约二月二龙抬头那日共赏龙灯,祝家是做米粮生意的,家里良田万顷,对这个日子极为重视。
本就是春耕的季节,百姓在二月二舞龙求雨已成习俗,富余人家则会自己出银子制作精美龙灯。
祝渊是真的狗胆包天,这样盛大的日子,公然邀约付流藜,不知居心何在。
付流藜现在万分怀疑他的用意,若真心想找人苟合,哪会大张旗鼓,简直是反其道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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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该听你的,先查他一番,好过如今摸不着头脑。”付流藜把请帖收起来,随手递给尹青。
尹青很是谨慎地把它贴身收好,这东西万一外泄,说不准就是不守妇道的证据了。
“姑娘,我们怎么办?”
“先回去再说。”付流藜轻哼,准备打道回府。
从青玉阁出来,付流藜走着没两步,忽然顿住步伐。
她抬眼望向街角斜对面,有一个上下两层的小茶馆。
“我猜,祝渊或许会在那里。”付流藜道。
尹青一惊:“不是吧?!”
“否则未免太巧了,我一脚迈进青玉阁,就有人给我送信。”
就算不是祝渊,那也是他安排的人。
这种请帖不好经手太多人,一旦败露付流藜百口莫辩,所以趁着她来时给她。
“我们去茶馆看看?”尹青竖起眉头,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
“不去,”付流藜双手拢袖,“不知己知彼,骂人都没底气。”
身份有别,她不可轻举妄动,踏错一步,是要身败名裂的。
付流藜没有把贞洁清誉看得多重,但不代表谁都能来算计她。
人要脸树要皮,很多脏水沾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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