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神中读出了不可置信，可那不可置信中又隐含着震惊。
“若说这拓拔翰是五皇子妃的孩子，那拓拔茹芸也是吗？”
简凉呢喃出声。
“那么他们的父亲到底是谁？五皇子妃不是在拓拔茹芸出生之前已经殒命了吗？”
一个一个的问题，扑朔迷离，让荀幽冥皱眉。
荀幽冥又幽幽道，“这件事的知情人恐怕只有皇帝自己了，我们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简凉有些沮丧，“所以问题就是，皇帝不会告诉我们真相。”
皇帝既然能悄悄把这件事情做得做得滴水不漏，就连拓拔翰这凭空冒出来的儿子现在也无人指摘，他必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是绝对不会把事情说出去的。
而且若是其他人他们可能能够逼他说出真相，现在这人一旦变成皇帝，一切都不好办了。
荀幽冥不想简凉再因此烦忧过多，便拍拍她的手，“现在我们好歹知道拓拔翰和拓拔茹芸的生母有可能是五皇子妃就够了，剩下的且先走一步吧。”
他的眼神缥缈，是旁人看不懂的深邃，“何况，咱们还有两个帮手呢，他们要是想查那些旧事比咱们简单多了。”
是啊，他们特意将消息放出去，不就是想让拓拔翰和独孤九帮着查探这些消息吗？
现在也该验收消息了。
一直以来独孤家门客众多，人脉广博，他们若是想查清楚一件事情，容易得很，自从上次独孤九拿到那个关于元家的特殊花纹之后，他开始着手调查关于元家的事。
只是他还是受挫，照顾过五皇子妃，还有元家曾经的旧人们好似人间蒸发一样，不翼而飞。
越是这样，独孤九心中越是疑惑，按道理来说，元家满门忠烈，就算是元家主人没了，元府也不会空荡下来，毕竟当年元睿在夫人过世后虽然没有再续弦，家中也是有几房小妾的，只是不到二十年的时间，整个元府竟荒草丛生，一个人都没有了，原先的老仆和姨娘们也不翼而飞了。
独孤九越想越觉得元家肯定有什么问题，他便让手底下的人加紧去找当年元家还活着的老人，只是时隔多年，这找法如同大海捞针，希望确实渺茫得很。
他决定再多问一点独孤若元家的问题，独孤若可是老人，他或许会知道一点有用的细节。
独孤若摸着胡子，笑呵呵的问道，“元睿将军已经逝世十八年了，你现在问这个做什么？和上次的花纹有关吗？”
独孤九眼神坦荡，好像没有什么可瞒独孤若的似的，“算是，也算不是，只是当年五皇子险些就登上大位，夫妻二人连同岳父却在同一年内接连逝世，我有些疑惑而已。”
独孤若眼冒精光，那眼神像是能看穿独孤九的小心思似的，但他却不说话，独孤九边说话，心中边砰砰砰地跳。
独孤九大着声音，好像是给自己壮胆，“我说的话爷爷愿意信便信吧，只盼爷爷告诉我。”
独孤若哈哈地笑，他发现自己这孙子最近像是突然有了人气似的，从前的时候不管发生什么都淡定自若，现在竟会因为这小小的微不足道的事情心慌意乱，看起来还颇为可爱。
“那我便给你说吧，你看看我说的你能得到多少有用的信息。”
独孤九被爷爷这一笑笑得有些窘迫，他也不知道为何问一个问题自己便开始不好意思了，他低低应是。
或许这并不算什么有趣的记忆，独孤若的声音开始低沉下来，独孤九原本有些窘迫的情绪开始消失无踪。
二十多年前，独孤若还当着大将军，只是那时候自己不太受先帝的喜欢，甚至还隐有猜忌，皇帝虽还是让自己当着大将军，但不管是有什么战事，皇帝从未考虑过自己。
那时候皇帝的最信任的人非元睿莫属了，甚至让他越过自己这个大将军，带领着十多万军队驻扎在北境，还获封了个戍边大将军。
独孤若的地位越来越尴尬，他心中也有了怨气，还有藏在内心深处的恐惧，他害怕皇帝那一天会让自己的人头连同兵权都夺了去。
他开始找靠山，皇帝有好几个儿子，其中皇帝最宠爱的便是五皇子莫属了，按理来说自己也应该去投靠五皇子，只是五皇子与元睿的独女元筠定了亲，那就是说，元睿肯定是五皇子的人了。
依元睿的名气，自己是绝不可能越过他更得五皇子的信任的，恐怕到时候自己的下场不会比现在好多少。
独孤若权衡利弊之下，决定还是不去投奔五皇子，他不想再重蹈覆辙。
他在所有皇子里面选来选去，发现无论如何，没有人是比五皇子更厉害的人。
倒是有一个人，大皇子天赋才能都与五皇子不相上下，只是他有一个非常令人犹豫的一点，大皇子的生母地位卑微，大皇子乃是皇帝还在潜府时与通房丫鬟生下的孩子，据说乃是那通房丫鬟引诱皇帝，后来皇帝大怒，想要处置他，是发现有了身孕才留下她。
这丫鬟生下大皇子后，郁结于心，没过多久便香消玉殒了，要知道这夺嫡大业，少了有力的外家可是很致命的短板。
只是除了这大皇子，其他皇子差才能不凡的五皇子一大截。
独孤若的烦恼一直持续着，直到皇帝带着所有的皇子和勋贵少年们去打猎，自然是大多数人都围着五皇子转个不停，阿谀奉承之声不绝于耳。
大皇子和其他皇子这里没有什么人，凄凉无比。
皇帝也不太想自己的一个儿子这么出风头，这毕竟还是个比赛，他喊了停，指定了人到每个皇子身边去。
一直被透明化处理的独孤若，这次却没逃过，皇帝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们二人竟分到了一组。
独孤若看着其他皇子面对五皇子的特殊待遇，或多或少都有些妒意，有些人虽是笑着的，但眼里的嫉恨是怎么也藏不了的。
唯有大皇子，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一副不动如山毫不在意的样子，就连独孤若与他一组，他眼里也是一丝波澜都不曾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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