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新橙见他又在逗她,胸中愤懑。她不想在他面前露怯,说:“跟被窝一样暖和。”
几个小孩牵着手从他俩身边滑过,他开京腔打趣她:“哟,你被窝里那么多人啊?”
顾新橙差点儿跳脚,她被窝里哪儿有人啊?
她看向傅棠舟,他忍俊不禁的模样,坏得很。
他的意思是,他也在她被窝里呗……想到这儿,顾新橙绷不住了,早知道就不说这种话了,白白被他调戏了一遭。
傅棠舟指了下湖边的座椅,说:“你在这儿等着,我去买点儿东西。”
顾新橙不跟他犟了,老老实实坐下,把两只脚抬起来,不挨着冰面——这湖上可真冷啊。
她望着乌泱泱的人群出神,过了一阵子,傅棠舟回来了,递给她一串冰糖葫芦。
顾新橙咬了一颗山楂,这山楂包着糯米,外面覆了一层冰糖,又酸又甜。
傅棠舟从兜里拿出几个暖宝宝,说:“贴上。”
她想把糖葫芦放下来,可这东西还真不好放。
他撕开了一个暖宝宝,说:“把鞋脱了。”
这和顾新橙想象中的约会不太一样,哪有一上来就让女孩子脱鞋的?
她飞快地嚼着嘴里的山楂,两腮一动一动,像只花栗鼠。
还剩最后一颗山楂,她把冰糖葫芦塞给傅棠舟,然后低头脱鞋。
她扯下一只手套,将暖宝宝粘到袜子底下,重新穿上鞋。
她回头去拿冰糖葫芦,谁知傅棠舟手里只剩一根竹签,山楂不翼而飞——他很自然地解决了她吃剩的山楂,毫不避讳。
顾新橙:“……”
罢了,她又不是小孩,不馋这一口。
她在前腹又贴一张暖宝宝,然后是后背……她一个人不太好贴。
傅棠舟说:“我给你贴。”
顾新橙将大衣的衣角掀开,露出后腰。
她里面穿了一件毛衣,她说:“贴毛衣上就行了。”
傅棠舟的手抚上她的腰,在她耳边说:“这毛衣有点儿厚,贴背面。”
“什么背面?”顾新橙一时没听懂他的意思。
傅棠舟灵活的手指已经扯开了她的毛衣,顾新橙后背顿时一凉——她毛衣下面没有穿衣服。
他的目光扫过她纤细的腰肢,奶白色的肌肤滑腻又温暖,两个浅浅的腰窝惹得人心痒难耐。
他挪开视线,把暖宝宝贴在了她的毛衣内侧,然后他将她的毛衣抚平,一点点塞进裙子的边缘。
顾新橙屏息好半晌,不得不提醒他一句:“傅棠舟,你不能这样。”
他轻轻拢着她,低声问:“不能哪样儿?”
顾新橙脸红,喃喃说:“不能直接掀我衣服……”
“知道了,下次我先征求你的意见。”他一本正经地回复道。
“……”他真的打算问吗?顾新橙对此持怀疑态度。
全副武装一番之后,顾新橙果然不冷了。
傅棠舟问:“你想溜冰还是玩别的?”
除了可以穿冰刀鞋溜冰,这儿还有冰车和冰滑梯,项目丰富多彩。
一辆自带背景音乐的冰上电车从顾新橙面前驶过,她顿时联想到小时候商场门口会唱歌的摇摇车,投币一元一次。
冰滑梯也是一样,太幼稚了,她不玩。于是她说:“溜冰吧。”
傅棠舟拿了两双冰刀鞋过来,他问:“你会溜吗?”
顾新橙说:“会玩旱冰。”
这两种玩法的技巧差不太多,触类旁通不是难事。
她换上冰刀鞋,又绑上护膝,扶着座椅站起来。她松开手,小心翼翼地保持平衡。
太久没有溜过冰,她试着滑了一下,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生疏了。
“小心点儿。”傅棠舟倒是挺熟练,一看就是以前经常玩。
“嗯。”顾新橙一点点往前挪动,好像一个蹒跚学步的小孩,他在身边护着她。
忽然,她足底一滑,傅棠舟立刻伸手扶稳她。
她一阵心惊,他说:“我带着你滑。”
不容她抗拒,他直接牵住了她的手。
他没戴手套,手掌的温度隔着一层布料传递过来,给人一种心安的感觉。
“像这样滑……”他牵着她,给她做动作指导,顾新橙按照他说的去做,果然稳了许多。
他背过身,面朝着她,逆着太阳的光线向后退,高大的身躯在冰面上投下阴影。
他鼓励她往前滑,凉风卷起他的黑色碎发,一双眼眸温柔得好似静谧的湖泊。
不知不觉间,顾新橙被他牵着的那只手掌心沁出了一丝汗。
她学了一阵子,掌握了一些技巧,自信了不少。她说:“你松开手,我自己试试。”
“那你站稳了。”
顾新橙鼓起勇气迈出了一大步,很好,非常稳。
她在冰上慢悠悠地滑动,渐渐找到了这项运动的乐趣。
冰刀划过冰面,留下一道浅浅的轨迹。
她迎着风向前滑,发丝拂过脸庞,她的内心欢呼雀跃——对,就是这种感觉。
傅棠舟跟在她身后,看着那一小团绿色的身影,他的嘴角向上勾了一抹弧度。
这和站在大厦顶层向下俯瞰芸芸众生不同,可带给他的感觉却是相似的,有一种满足感充盈着他的心脏。
在商场征战杀伐时,必须得铁腕无情。
失去她以后,傅棠舟很少有这样放松惬意的时刻。
顾新橙是他心里的一块温柔地,如果能一辈子像这样守护着她,这何尝不是他的一种幸运呢?
正当“老师”欣慰的时候,“学生”出了意外状况。
顾新橙前方有个不太会溜冰的小孩儿朝她扑了过来,她一时躲闪不开,眼见着就要摔倒,傅棠舟当即将她整个人拉过来抱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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