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梁视线四处不停地寻找：会不会落在了地上，不可能突然消失，肯定是自己弄丢了。
“赵导？”霍燃假装给他递水，压低声音小声询问，“你是……在找什么东西？”
“不见了。”赵梁惶然地看向霍燃，眼眶发红人有些激动，碍于场合深吸口气，“那张你给我的大合照凭空消失了。我记得很清楚，就放在怀里。”
那张我带着长大的大合照……凭空消失了？
霍燃望着片场来来去去的演员和工作人员，以及远处探头探脑看着她和赵梁的孙曼曼。
她清晰地记起昨夜赵梁说的话，今日古怪看着她的刘姨，以及对面那间无人的房间。
心思几转有了种种推测：“会不会是被‘人’偷走的？你不是说有人在偷窥你？
其实我昨天离开发现，发现你对面房间并没有孩子居住……”
“你、你是说？”赵梁浑身颤抖起来，有些无法承受地抓着头，“那我看到的是什么？”
霍燃看他情绪不稳，紧忙将手中拿着的矿泉水塞给赵梁：“其实偷窥你拿走照片的也可能是人。
孤儿院房间，一直都有备用钥匙。也许偷窥你的人就是能拿到备用钥匙的人，比如刘香云。”
赵梁听到那些事情可能是活人做的，情绪果然稳定下去。
对上周围人投来的奇怪眼神，缓了会儿说：“昨天看到那张照片，我就很难受。他们在哭……晚上、中午我还在噩梦。”
在哭？！
霍燃垂在身侧的手禁不住抖了下：“你是说照片上的孩子们的表情，是在哭？还是说你陷入愧疚，所以感觉是哭。”
“那时候大家过的肯定也不好。”赵梁靠在椅子上语调透出哭腔，“这两天我一直在做噩梦。奔跑在夜晚的孤儿院中，有怪物在追……我之前写剧本的时候也做过噩梦，但梦到的东西明显不一样。”
霍燃努力克制努力去听赵梁的诉说，可难以抑制的凉意还是从后背袭来，席卷全身。
纷杂的画面涌入脑海，最后定格在合照上大家哭着的脸孔上。
和照片接触那么久，现在猛然间意识到不对。而这种不对，甚至是从你出生没有记忆就开始的。
再次拍戏的时候，孙曼曼还是毫无进步的NG。
到最后一次可能是终于被折腾狠了，自我放弃地不再去刻意表现自己，放任自己跟着霍燃走。
结果竟然过了？那个看不上她的助理，竟然还夸她终于量变达成了质变。
夜色笼罩整个孤儿院。
霍燃屈膝靠坐在床头上，膝盖摊放着剧本。
左手夹着四种颜色的记号笔，右手还拿着只拿着各种颜色的记号笔，一页页在剧本上作出标记。
殷螭背对霍燃躲在床头角落里，正在看无声的电视剧，时而歪歪头，时而点点头的，在琢磨着。
霍燃放下记号笔伸手锤了捶肩膀，视线搜寻找到趴在平板上看电视剧看得如痴如醉的殷螭。
一身的疲惫感、一天的压抑感，都似乎瞬间消失，眼睛中只有殷螭在身后摇摇晃晃的小尾巴。
小恶蛟在看什么呢？
霍燃放轻动作凑过去，看了会儿平板上的电视剧，就有一种雷得外焦里嫩的舒畅感。
视线看向剧名《我的失忆男友》……
双眼微微睁大，再看小恶蛟，发现眼神专注，眼中似乎还有水意流转。
忍不住伸出手蹭蹭他的小脑袋：“好啦好啦，故事很……”有些说不出来，但咬牙说，“很悲伤动人，庆幸的是现实中并没有这些悲剧。”
被、被发现了？！
殷螭僵着脖子，双眼向上看着霍燃按着他脑袋的手，本来依照平时性格，自然是害羞地别开眼睛团起爪子。
但是他想到刚才观摩学习的内容，要主动上！
殷螭自以为非常大胆地动着脑袋在蹭霍燃的手指，还伸出小爪子抱住霍燃的手指。
然而在霍燃的眼中，他就是细微地动动，小爪子欲拒还换地按着自己的手指，忍不住笑出声：“已经十点半，我们睡觉吧。”
我们睡觉……
脑袋里被塞入污污东西的小恶蛟，已经不复往日纯洁。
化作虚影钻进枕头下，浑身鳞片开始各种红。
霍燃瞅瞅枕头笑得差点没了困意，拉着被子躺下，还故意枕着小恶蛟藏身那边的枕头上。
侧耳感受着小恶蛟的举动，蹭蹭枕头，安然地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她另一半的枕头下，露出照片的一角，照片上的孩子们面上显露出焦急，脸上呈现出呐喊神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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