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边上演了一副奇景,据说是有一个扛包的手脚并用爬着扛货。
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儿,好多扛包的都去围观,人群围了一圈。
人声鼎沸,一时间热闹非凡,比庙会赶集还热闹的场面吸引了刘小皮俩人的注意。
两个人来到人群里面,探头往里观瞧,只见确实有一个男人背上绑缚着一个大麻袋手脚并用往岸上挪。
“这!这人怎么如此作践自己!”
宋立辉在心里摇摇头,对此甚为不齿。
他只是想想,没有说出来,但有些个品行不端的闲汉子,却很是口无遮拦。
“哈哈哈哈哈!快看,他多像一只王八啊!”
“对啊!对啊!看他被自己的壳压的,脖子伸的老长,活脱一只大王八!”
“还是一只会脸红的王八!”
言语粗鄙,满口污言秽语,抱着肩膀笑出一口的大黄牙来。
这三个人是这一片的混子,平时便欺压码头上的苦哈哈们,今天有这样的一副西洋景可看,不禁放开了肚皮耻笑。
周围围观的人大多默不作声地看着,全场只有这三个人在上蹿下跳地蹦哒。
活脱脱三只肮脏的老鼠。
老崔已经不再劝了,只是又加了一块木板,方便汉子扛包,自己坐在木板头上,拿着旱烟枪一口口地吸烟。
透过氤氲的烟气,老崔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挣命的书生,脑海里还在回响方才两人所说的话,最忘不了的便是那近乎于绝望的恳求。
“你走吧!我这活真的不用你干了!不论你是书生还是扛包的,我都不用你了!”
“……我娘子生了重病,需要钱抓药,您就让我扛完吧!”
欸!
再度吐出一口烟火,老崔看着汉子放好又一袋,坐了下来倒气。
“哈哈哈哈哈!你们看啊!王八翻了盖了!”
那边的混混又喊了一声,周围的人纷纷用眼神表达愤怒,老崔终于忍不住了。
拿起烟枪在木板上咄咄咄磕出烟叶来,眼睛看着这三个人,嘴里喊道:“你娘生你们的时候是不是忘了给你们净口了!才让你们长这么大了还满嘴里喷粪,从下面吃饭,上面拉屎的狗东西!”
“嘿!老王八蛋!你不想活了是吧!”
撸胳膊挽袖子,其中一个想上来动手,被同伴拉住了。
在其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别跟这老帮子计较,这家伙杀过三个海盗!”
咕咚!
混子咽下一口唾沫,他也只敢在口头上占便宜,用拳脚恐吓一下别人。
遇到杀过人见过血的真汉子,打心眼里发怵。
“哼!”
冷哼一声,混子不倒面子又撂下一句狠话,带着俩小弟转身走了。
推开挡路的人群,嘴里还在碎嘴子,“滚开!滚开!好狗不挡道!”
这三人着实可恨,但人们敢怒不敢言,纷纷给他们让开。
但就在最后一个人走过去的时候,一只脚忽然伸了过来,叉在了他的必经之道上。
哎呦一声,这孙子摔了个狗吃屎,宋立辉悄无声息地隐进了人群里。
刘小皮瞪了他一眼,他立刻还以憨厚的笑容。
那边骂骂咧咧地爬起来了,大声嚷嚷着让耍阴招的小子出来,就看见了一大堆后脑勺对着他。
扛包的书生喘匀气了,挣扎着爬起来,先给老崔鞠躬道谢道:“感谢老哥哥恩义之举!”
老崔无奈地叹口气,挥挥手,“啥也别说了!快去扛袋子吧,已经八袋了,还有三十二袋呢!”
谁知这书生却摇摇头道:“是扛了五袋,老哥哥自己扛的三袋不算的。”
“你……”
老崔气哼哼地磕磕手里的烟袋锅子,挥挥手不说话了。
这白面书生又进了船舱,刘小皮忽然对宋立辉说:“咱去帮帮他!”
“啊?”
“啊什么啊!跟我来!”
说着,刘小皮已经走出去了,宋立辉赶紧跟上。
老崔见有两个人走过来,不耐烦地道:“你们俩要干嘛!”
刘小皮拱拱手道:“老大哥,我俩是那汉子的朋友,过来是想帮忙的。”
老崔眉头舒展开来,赶紧道:“既如此,你俩快去帮一把吧,这头犟驴非得把自己累死不可!”
刘小皮点点头带着宋立辉往船上走去,进了船舱正看见书生正在往腰上系绳子。
“你们是?”
书生抬头看着两个陌生人问。
刘小皮拱手道:“马秀才,我俩对你早有耳闻,仰慕已久,今见你有了难处,特来帮忙的。”
马汉兴摇了摇头谢绝道:“多谢两位的好意了,马某心领了。”
刘小皮却不与他多说,招呼一声,跟宋立辉一人扛起一个麻袋就往外走。
马汉兴也没精神多说,绑扎好了扛起一个也跟了出去。
三十二个麻袋,让刘小皮两人抬走了二十七个,两个人都是累的满头大汗,尤其是宋立辉,捶着酸痛的肩膀心里不无抱怨。
面上不好表现出来,只能在哪儿嘶嘶蛤哈咬牙歪嘴的,不停地揉腰。
书生只扛了十袋,此时几乎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嘴唇惨白,面色铁青地委墩在地上。
老崔拿着一个钱袋子走到他面前,蹲下来就往他手里塞,马汉兴轻微地摇头,不肯接。
嘴唇蠕动着说了个十字……
“欸!”老崔长叹一声,“你呀!十个行了吧!”
从钱袋子里数出二十枚铜钱来,当着马汉兴的面数清楚了。
“拿着吧!”
马汉兴这才张开了手,老崔将钱放进他手心里,看着他闭上眼睛休息的样子莫名觉得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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