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笑道，“我是江无波，暂住在云家庄。”她轻轻握住他瘦弱的小手：“你等等，我去找五公子。”
正要松手，公孙遥反而用尽全身力气拉住她。他又看看公孙云，再望向江无波，轻声道：“你的声音……我在梦里一直听见……你的烤鸡……别让五哥知道……”
她闻言，笑出声：“好。”又要起身，那少年还是握着不放，她下意识地抚着那过长的腰带，道，“我跟闲云去去就返。”
他张口欲言，她却眨了眨眼睛。
最后，他终于松了手，闭上眼：“江姑娘，我衣柜里有个小盒，是干草味的，你顺道拿去给五哥，叫他多带几盒过来，我在病时总爱闻这个味道。”
“好。”她回头，“闲云，你拿还是我拿？”
“你拿吧。”闲云坐在床沿，守了公孙遥一会儿。
她打开衣柜，看见好几个一模一样的精致小盒，她一一打开，终于找到干草味的，她暗自深吸一口气，而后合起。
她与闲云出了寝楼，她又打开盒子闻了一会儿：“这味道真好闻。”
“是吗？”他淡淡道。
“你半夜还来探七公子？”她随口问着。
夜风依旧，却在空气中带点奇异的气味。
“不，我本来是去找你，瞧见你出来，就一路跟了过来。”
“你半夜有事找我？”她瞟着他。
他停下脚步，目不转睛：“无波，你还不知道我的心意吗？”
她微微一笑：“我知道。”
“那……”
“闲云，我对你，好像也有那么点意思在。”她非常爽快地说。
他闻言，眼睛一亮，上前：“既然如此……”
她又摸了摸那腰带，柔声道：“真奇怪，之前我还能忍着，但现在，花前月下，良辰美景，我突然很想知道你脱了衣物后是什么样子。”见他一怔，她又笑着轻轻闭上眼。
她听见他呼吸不太稳，而且逐渐逼近，显然就要吻下来，她右手一亮，划破对方的衣帛、皮肉。
鲜血涌了出来。
她淡淡一笑，趁对方错愕时，毫不留情地又划了一刀，直接挑了对方的手筋。对方终于回过神来，立即扑过来想要扣住她的身体。
她向后一退，没有大叫，没有仓皇逃逸，脚步有些不稳，这才发现公孙遥给的小盒可以避媚香，却无法阻止身子发软。
“江无波，今晚你要逃到哪儿去？”对方势在必得。
她避开几招，对方踩住她的腰带，趁她一愣时，用力拉扯她的腰带。
她反应很快，但动作却慢了一拍，腰带离身的刹那，有人自她身后攥住那腰带，腕间一翻，那腰带又缠回她的身上，她顺势倒在那人怀里，匕首砍断半截腰带。
当断即断，救不了人的东西再留下来也是白费。
“闲云公子！”对方惊见，正要逃命，哪知几名云家庄弟子围了上来，将他一举擒获。
“老五过来。”公孙云冷冷地道，“无波中了媚香。”
公孙纸立即奔来，替她把脉，偷瞄一眼公孙云，咕哝道：“中了媚香，很好解决的啊！”
她眨眨眼，正要站直身子，却发现身后的男人一直轻扣着她的腰身，让她倚在他怀里。
公孙纸点头：“你最好别乱走动，因为你身上也带了香。其实如果你待在房里那还简单，怎么突然去了阿遥的房间……等等，你闻了百上草？”
“是，”她慢吞吞道，“阿遥给的。”
片刻的静默后，公孙纸跳了起来，头也不回地喊道：“快去睡觉，做几场春梦就没事了！”
“春梦……”她叹气，就知道那个百上草不算是完全的解药。她从小到大还没有做过春梦呢。
找谁做啊？
“我送你回房吧。”公孙云忽然道。
“你不去看阿遥？”
“现在老五去就够了。”他让她先行，但始终离她不到一步，一遇见有子弟经过，他皆让他们保持距离，“前阵子江湖出点小事，你跟老七都受了重伤，我也没特别在意。直到老三提了，这几个月江湖出了几件怪事，明明两情相悦的男女，到头来……男的不认账。老三翻了几本江湖册，发现当时玉面书生都在该地做客，而今晚，他以上汲古阁为由，夜宿云家庄。”
“原来如此，他易容得真是惟妙惟肖。”来到她的寝房门前，她道，“云家庄名号仙子的只有一个，以前我还不知道我竟能招来采花贼。闲云，我终于明白为何你私下言笑，对外却是连个笑容也吝啬，有人要易容冒充你，太容易认出来了。从头到尾，玉面书生都不苟言笑，像极了在庄外的你。”
“原来你早就认出来了。”
她扬起眉，注意到他十分克制的神色，似乎很自知自身的春色无边，一不小心展露了，她就会扑上去一样。
说实话，媚香只让她身子发软，有些发热，但没有多大的感觉，她想她的忍功真的一流吧。
她正要进房，他却在她背后道：“半年了，你还喊不出来。那一天，真的伤你很深，是不？”
她微诧地回过身。他在说……刚才她没呼救吗？
那双温暖的掌心又覆住她的眼睛，这一次她没有避开。他哑声道：“没有关系，一年也好，两年也好，我都在这里，你总会喊出来的。第一次我救不了你，第二次、第三次，就算明知白费工夫，我也会去救你。无波，你的心里，可以住任何人，就是不要一个人住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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