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只是接下去上场的世子、公子们不但没放松下来, 反而更紧张了,这成绩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在一位十四岁的公子射箭时,他慌得连弓都拉不稳, 摇摇晃晃, 连周围的人都看得直汗颜, 别说皇帝了。
皇帝把酒樽往桌上重重一掷,吓得小公子胡乱放箭, 这力道倒是蛮大的, 可是箭射出去的方向不对, 笔直朝着上空而去, 还不偏不倚射中一只鸽子,鸽子掉下来的瞬间,不知是谁喊了句:“小心”。
侍卫以为有刺客,都把腰间佩刀拔了出来,直到鸽子砸落在地,方知虚惊一场。
转而又是官员们忍耐不住的取笑:“这都射的什么玩意, 唉。”
景霆瑞望向亭子那儿, 倒不是想要看皇上雷霆震怒的样子, 而是方才有人喊小心时, 他想保护皇上, 便不觉抬头看去。
却看到皇上在那一瞬间, 伸出左臂挡在柯卫卿的身前, 虽然那只是一眨眼的事情, 因为皇上很快就意识到那不过是一个小意外,便把手臂收了回去。
皇上在保护柯卫卿?这个情景让景霆瑞感到诧异,不该是臣子保护皇帝吗?
反观柯卫卿的反应,在皇上不动声色地把手收回时,景霆瑞拿起面前的酒杯,轻呷了一口,仿若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因为柯卫卿的态度十分之淡然,以至于景霆瑞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毕竟还隔着一些距离。
“够了,除有信心能击中靶心的,其余人就不用上来了。”皇上的声音具有非同一般的穿透力,这些入宫前还春风得意的世子、公子,如今都萎靡万分,俯首低眉地龟缩原地。
这龙颜怕是马上要大怒了!
就在大臣们想办法度过此劫难时,有个宫廷侍卫竟然站出来道:“启禀皇上,景亲王府的少爷,射艺精湛,卑职曾有幸见过,何不让他出来一试?”
这侍卫尽管想表现出一副沉着稳定的样子,可是他的双腿都有些打哆嗦,声音也有些发虚。
“景亲王府的世子,方才不是已经比试过了?”一位亲王出列道,“哪还有别的少爷。”
那位侍卫还来不及答话,皇上已然抬手,往那皇亲国戚的人堆里勾勾手指:“景亲王出来说话。”
景安昌是慌里慌张地小跑出来,扑通一声跪倒在皇上面前:“吾、吾皇万岁,那孩子是本王的妾室所生,所谓射艺精湛不过是些雕虫小技,让他在这献艺乃是对皇上和各位公卿大臣的不敬……”
“因为是庶出,所以他不能比试,是么?”皇上直接打断了景安昌的话。
“正、正是如此。”景安昌一个磕头,显得极为虔诚。
“巧的是,朕也是庶出。”皇上此言一出,除了柯卫卿微微抿唇一笑,所有人都惊呆了。
从没有人拿皇上的出身说事,除非嫌弃自己命长,久而久之,是会有人忘记皇上的庶出身份。
“那、那不一样。”话都到这份上了,景安昌再不说些什么,这身家性命可就难保了。
“哪里不一样?”
“不怕皇上笑话,臣的妾室不过是一个歌姬,但皇上您的母亲乃青鹿国嫡公主,身份尊贵,岂能与臣相提并论。”
“你说的不错,朕的母亲以和亲的身份嫁入大燕,但皇考亲自领兵灭了青鹿,自那时起,母亲便是亡国之女,是皇考的嫔妃,而朕不过是诸多皇子中的一个,若以王爷您的要求来评定,朕难道不是庶出么?”皇上似笑非笑地说。
景安昌已满头冷汗,全然不敢接话。
“叫那孩子上来,既然连一个小小宫廷侍卫都能知道他本事,想必是不错的吧。”皇上说完,侍卫吓得浑身一个哆嗦。
柯卫卿终于放下一直捏在手里的酒樽,笔直望向景霆瑞所站的方位。
“就是这个孩子吧,眼神不错。”
柯卫卿的声音并不十分响,却像是被风送过来的一样,让景霆瑞浑身一凛,呆愣原地。
“是他吗?过来吧。”皇上道。
有人从背后用力地推了景霆瑞一把,景霆瑞一个踉跄走了出去,周围全是不怀好意地目光,有期待看好戏的,有嫌弃他出身的,如若这些目光是箭矢,早就把景霆瑞扎成刺猬了。
景安昌的目光是这些人当中最出彩的,有很深的责怪意味,仿佛景霆瑞射艺好是一种万恶不赦的罪过。
景霆瑞无视景安昌追过来的视线,定了定神后,跪在了凉亭外。
“景霆瑞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雷霆万钧、瑞气千条,这名字取得不错。”
“谢皇上赞赏,此名乃父王所赐。”
“哦?看不出景亲王还是很疼爱这个庶子的。”听不出皇上的口气是嘲讽还是当真赞赏,景安昌只能诚惶诚恐地跪叩谢恩。
而景安昌会给景霆瑞取这样好的名字,是因为景霆瑞出生之时,确实是一个雷霆万钧、祥瑞漫天的气象,才会有“霆”“瑞”二字为名。
如今看来,真有些分不清当时到底是祥瑞之兆,还是上天示警了,景安昌总觉得这孩子全然不像自己,一点都不安分,迟早会给王府惹出事端。
“你几岁了?”
“十岁。”
“年纪虽小,气势倒不弱。”皇上笑了,“去那边领十支箭,只要你能中八箭,我就不罚那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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