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着幽光下的男人,低声说,“怎么是你?”
缘根本不理我,径自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递到我面前,“喝了它。”
我没接,“这是什么?”
“寂静。”
寂静?寂静不是人类的东西么?
看起来,南王朝倒是跟扶苏国勾结很久了,连寂静都弄到手了。我说,“我不会叫的,我不喝。”
他手下用力,那冰冷的锋刃倏地陷入皮肤里,生冷冷的疼,“快点!”
要是喝了,不是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了?这个缘的底细根本就不清楚,要是他有什么问题,难不成跟一个从小训练出来的武者肉搏?
“谁派你来的?”我动作缓慢地接过瓷瓶。
他抿着嘴不说话。
不管是谁,肯定不是溯汐。
是灵枢的话,就不需要担心,可是现在看着,不像。
那是溯汐的敌人?
溯汐的敌人。。。不就是北王朝么?该不会这人是北王朝的卧底?
不可能啊,溯汐的影卫都是从小培养的,而北王朝是最近几年才发现归墟的缺口,他们根本没有机会安插人进来。
我说,“那什么,好歹你告诉我要把我怎么样吧?”不像是要杀我,杀我才不用浪费寂静。倒像是要劫人。
他低声说,“劫持你,但不会伤你。只要老实服下药,我不会为难你。”
我一拍大腿,“这就简单啦!”他眉头一皱,手下用力,我连忙低叫,“别别别!疼!”
“不想受皮肉苦就吃药!”
“我是想告诉你。就算你不劫我,我也想着要出去呢。现在有你帮忙,我一定全力配合。所以。。。这药就不用吃了吧?”
他却有些警觉地望望窗外,然后回头看看我,忽然一记手刀闪电般劈下来,我只觉颈后一阵剧痛,鼻中有股怪异的腥酸,眼前一黑。
这眩晕没有持续很久,仿佛只是一瞬间,可是等我睁开眼睛,却发现一切都变了。我头朝下,只能看见自个儿的白头发在眼前飘来飘去,血都流到头顶,晕乎乎的。腰被各的挺疼,有反胃的感觉。风在耳边呼呼的。
这小子居然直接把老子打晕带走?!
他的动作很快,快的我都想吐。四周的景物飞快地晃过,看不清明。
是不是已经出了皇城了?
还要这样跑多久啊。。。我快要吐出来了。。。
光线越来越黯淡了,就在我几乎要觉得眼前一片黑暗的时候,他停了下来,把我扔在地上,摔得我感觉全身哪儿哪儿都移位了。
“你他娘的不能轻点!”我怒斥。
这里不知是何处,看不到房屋,就连空中浮着的夜明珠也十分稀少,晃晃悠悠的光像随时会熄灭一样,黑暗从四面八法蔓延。
“得罪了。”他拿着那个瓷瓶就过来了,作势要捏着我的下巴往嘴里灌。我连滚带爬往后退,心里考虑着要不要用听螺之术攻击,又担心这么久没有补充唱月之术的力量,不足以震开他。
“你你你等会儿!我又打不过你你干吗非让我喝那个破药啊?”
他严肃地看着我,“无论如何你是大荒神,不得不防。”
“我要是真那么厉害早就自个儿逃出去了!”
他略作沉吟,结果还是拿着那个要命的瓶子向我逼近。
“咱们路上要是遇上追兵,留着我的声音也许我能救你的命!我治愈之术很厉害的!”我慌张地想着理由,“你把第三神识劫走了,他们一定回来追的!反正我又伤不了你,也不打算逃跑,你给我喝那东西也没多大用啊。”
他看了我一会儿,我努力地表现着自己的真诚。半晌之后,他终于把瓶子揣回衣服里。
我松了口气。
那个药的滋味,我可不想再尝第二次了。
他把我从地上拽起来,推着我就往前走。我抬起眼,只看到前方密不透风的黑暗。
“去哪?”
“往前走。”
“前面没有光。”
“你只管走就是。”
说得容易!我暗骂,却只能乖乖迈动脚步。
光线渐渐的完全消隐了。黑的,四周都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仿佛是什么可怕的迷雾一样。我走在其中,四周都感觉空荡荡的,冰冷的海潮涌过来,席卷住身体的每一寸皮肤。我突然颤抖起来,不受控制,着黑太空旷了,简直要觉得自个儿正孤身走一个黑洞里,没有方向,永远都出不去,不知从哪一处就会蹦出一个鬼怪,将我吞吃入腹。
“缘?”我不安地叫了一声。
“在这里。”身后传来回音。
总算安下些心来。黑暗,真的是很可怕。
“你不能弄点光出来么?这么着你知道自己在往哪走么?”
“我看得见。”
他淡淡地说。
看得见。。。不愧是生活在阴影里的影卫。。。这样的条件下竟然也能视物?
“我看不见。。。走散了怎么办?”
“不会散的。你也不用怕,南王朝虽然黑,但也没有那么多海兽。走这里,他们也不敢贸然追进来。”
突然听他说出那么长的一句话,有点惊讶。
这人还懂得安慰人?
长路漫漫,在什么都看不见的情况下踽踽地走着,时而被缘拉一下,走不到头。一片死寂,听不到任何声响,压抑到家了。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你不用多管。“
“我总得知道自己到底会被带到哪吧?”
……
“北王朝。”他说。
“啊?”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北王朝。我打听过了,禺强一直在暗中派人找寻你的下落。用你可以把幻颜换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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