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被青年的声音打断,老板娘的视线顺着李鱼的手,落在不知何时被摆在桌上的那沓子卖身契上,脸色骤变。
之前庄嵬与人打斗,噪音不小。
平日里穿着仙气衣服,四处游走的小倌们全都躲了起来,直到打斗声结束才小心翼翼走出来,站在二楼各自房间外的护栏位置观察外部情况。
其中一个眼尖的,啊了一声,“我的卖身契!”
他飞快从上方跑下来,抢下李鱼手里脆弱的纸张,越看越愤怒,扭头瞪着老板娘,“您为什么要将期限划掉?!”
其实大家都知道,还能为什么,钱呗。
老板娘瞄了眼冷着脸,拿着剑站在李鱼背后的男人,老实交代,“十一啊,妈妈只是一时贪财,我马上给你重写一份。”
有了第一个人开头,自然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站在二楼的小倌们纷纷下来,争抢着去拿自己的卖身契,看有没有涂改的痕迹。
李鱼从人群中退出去,弯腰抱起1551,拉着男人的手往外走。
古人习惯早起,就连皇帝陛下也是五更上朝,换成现代的时间,就是凌晨三点到五点。
这个时间点,街道上的小商铺和小摊已经全部摆好,准备迎接第一批客人。
李鱼瞄见一家早餐摊,手指勾了勾男人的手心,“馄饨,吃吗?”
庄嵬看他眼里写满了想吃的欲|望,顺势点头,“吃。”
馄饨摊开了十几年了,老板风雨无阻,每天都在,自然见过相距不远的南风馆的新花魁,上馄饨的时候,他忍不住多看了李鱼两眼。
李鱼假装不知道,伸筷子把碗里飘着的香菜挑出来。
庄嵬叹了口,将碗取过来,等挑拣干净又给放回青年面前。
老板忍不住那颗八卦的心,低声问,“是小七公子吗?”
李鱼想了想说,“我姓李。”
老板是个中年男人,整日里迎来送往,记忆力好着呢,知道自己没认错人。
他聪明的猜到青年大概是想要重新开始了,笑容里多了几分真心和祝福。
“是我记错了,该叫您李公子。”他将帕子搭到肩上,眼角笑出几条褶子,“您吃好喝好。”
李鱼冲他笑笑,埋头吃起来。
馄饨馅儿是现做的,皮薄肉嫩,牙齿一咬,肉的鲜香盈满口腔,再喝上一口高汤熬制的汤底……
味道太好了。
解决完一碗,李鱼忍不住又来了一碗。
庄嵬没青年这么饿,吃完一碗后就安静坐在一旁,他防备心重,注意力一直落在四周。
“闪开——”
前方传来连续不断大喝,几匹黑色的马急速奔来,吓坏了路上的行人。
庄嵬下意识握住剑,眸色暗了几分。
马匹上坐着的,是西陵国驻守边关的士兵,那身铠甲上带着干涸的鲜血,显然是从边关战场上下来的。
庄嵬不动神色的收回视线,手指敲打着桌面,陷入沉思。
李鱼吃饱喝足,瞥见旁边的人正在发呆,手指伸过去晃了晃,“怎么了?”
“吃完了?”庄嵬握住那只手站起来,“想骑马吗?”
李鱼眼前一亮,“想!”
庄嵬放下一小块儿碎银子,拉着人往客栈的方向去,也不管1551那四条短腿能不能跟上。
客栈小二刚给汗血宝马喂过草料,见客人进来,忙殷勤的汇报。
庄嵬打赏了他几个铜板,揽着李鱼去了后院。
汗血宝马身材高大,肌肉紧实,一身皮毛油光水滑,见主人过来,鼻子里重重喷气,咀嚼着草料哼唧一声。
庄嵬抓着李鱼的手抚上马儿脑袋上的鬃毛,半抱着他交代注意事项,“上马以后,两腿夹|紧马肚子,身子坐稳,我会在背后护着你,不会摔。”
男人的气息洒在耳朵里,李鱼偏头,用肩膀蹭了蹭痒酥酥的耳尖,“知道了。”
从微弱的声音就能判断出,怀里的人在不好意思,庄嵬坏心的起开牙齿,轻咬一口,趁青年回头瞪眼的功夫,两手掐住他的腋下,把人举起来。
李鱼慌忙将一条腿跨到马背另一边,感觉到腋下的力度松开,他身体前倾,一下子紧紧抱住马脖子。
汗血宝马生来就在大草原上,带着一股子野性和高傲,见人类胆子这么小,不屑的哼了一声。
1551的语言分析工能强大,护主的冲着马儿吠叫一声,颠颠跑到李鱼脚下方,仰着脑袋要往上跳。
奈何它腿短,连续几次都不成功。
最后是庄嵬实在不想看它犯蠢,大发慈悲的弯腰将它拎起来,塞进爱人怀里。
庄嵬查看了栓在柱子上的缰绳是否牢固,回头叮嘱道,“你留在这里,我出去买点干粮。”
比起客栈的其他地方,马厩和茅房应该是最安全的。
李鱼觉得没什么大不了,手一挥,“走吧走吧,我知道注意安全。”
庄嵬转身离开,从客栈的后门绕到主街,在就近的成衣铺和胭脂水粉店中买了一些东西,然后在隔壁的糕点铺子里要了几样上好的点心。
回程看见有卖烧鸡的,想起青年那张好吃的嘴,又去让老板用纸包了一只肥瘦得宜的。
回到客栈,庄嵬将包袱系在马鞍上,飞身上马,黑色的绸缎下摆自空中略过,帅得李鱼直咽口水。
都城城门处有士兵把手,在没有接到搜查命令的情况下,一般不会过问来往行人。
李鱼坐在马背上,怀里抱着狗崽子,后背舒服的靠在男人怀中,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出城门,朝着北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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