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离同自己较上了劲儿,分明是近在眼前的答案却不愿意相信。
内心剧烈拉扯着,头脑里一片混乱,他越绕越复杂,竟把自己弄得晕乎乎的。
他不由扶额皱眉,“头好疼。”
东秦往他头顶看了一眼,发现青鸟们不知什么时候又落回他的鹿角上了,沉甸甸一树,头不疼才怪呢,果断伸手挥赶。
这就像一碗放凉的粥,过了时候才想起吃,怎么着也得先热一会儿。
东秦不想逼他,也不想再令自己难堪,于是试探点到即止,立刻又恢复这些日子的相处模式,将藏离哄进屋中休息。
晌午刚过不久,越凉就又拿着灵流来换木材了。他这次带了三桶,身后跟着被当壮丁抓来搬木材的小玄武们。
东秦靠在门框边看他们热切忙活着,心事重重。
越凉好奇地凑过来,忍着笑,“你这脑袋怎么回事?”
比藏离还吓人的猪头,小玄武们都在讨论他是不是来的山神。
意识到方才试探藏离时用的法术还未消除,东秦慌忙摆手,把法术的云烟挥去,现出原貌。
“殿下见笑了,我这是……在同上神玩闹呢。”
“怎么你们还没把话说清楚么?”越凉嘴里叼着根草茎,双手闲闲枕在脑后,睨了他一眼。
都能豁出去变成野猪了却没勇气言好,藏离更是个嘴硬的死鸭子,看来这俩人有的耗了。
东秦虽有顾虑,但情深已久,且有自己的计划,现下不方便同越凉曝露更多,只好笑了笑,糊弄过去。
“说不清。”
越凉心有分寸,便没继续问下去。
小玄武们热火朝天地搬运着木头,身躯虽小,力量却大得惊人,胖短的身子套上皮绳,一只就能拖着木头跑。
然而木材太重,仅凭一只不好掌控方向,便见有的小玄武超速飞了出去,一头扎进雪地里,其他同伴赶紧过来帮忙,各处喧哗,森林里很吵闹。
越凉又看了一会儿,而后状似随意地提起了一件事,“对了,我听说这片地区有一位愿巫,你知道吗?”
东秦点点头,“知道,我还和她做过交换。殿下为何忽然提起她”
越凉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进来体内灵脉脉象不稳,听说愿巫有些好的草药,我想同她换一点来治治。”
如果只是寻常的脉象不稳,找帝君补一补就行了,何至于要找愿巫。东秦说:“愿巫代价太大,还是由我帮殿下看看吧。”
说着就伸手,向越凉探要脉象。越凉笑了笑,似有意避开般将手背到身后,轻松道:“无碍,一点小毛病而已,就不麻烦你了。”
“殿下若找愿巫,愿巫就在东边瀑布下的帘洞里,但她心胸狭隘,以掠夺他人之美为乐,如非必要,还是别见她好。”
越凉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知道了,我也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说罢,他便换了其他话题,不再谈论愿巫。东秦有些担忧地望着他,不好开口问,只得就这样罢了。
他能听出越凉有非找愿巫不可的理由,找也无妨,但凭借他对愿巫的了解,越凉殿下如果想要做交换,可能得吃上一番苦头。
愿巫最不喜的有三:囚笼,背叛,成双的恋人。当初他便是因为最后一项而遭了殃,不过帝君与殿下从来都是形影不离,由帝君陪去,想来应该闹不出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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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炀遵守诺言,带着在考核中胜出的武兽咕咕头修炼三天,对方灵力大涨。接下来的几天,他都在山顶训练咕咕头基本功,与越凉相处的时间倒是少了起来。
越凉倒也乐得清闲,带玄武把矿山的机关弄好开头,就交给惊蛰练手,自己则在一旁看着。
一连好几天,皆是如此。
这天早晨,越凉醒得有些早,坐起来,习惯性看了眼窗外,发现东边光亮更盛了些,有的地方已经能清楚看到光源的余晖了。
看样子天亮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
他掀开被子,打算下床拿衣服。身后揽过来一只温暖的手,将他拉进怀抱中。
“这么早就醒了,不多睡一会儿?”
越凉笑了笑,闭上眼,鼻尖同对方轻轻碰触磨蹭,含混地说:“睡不着了,做了个梦。”
“噩梦吗?”
“美梦。”
越凉睁开眼,抚摸着太炀的面颊,眼神凝望着他,“今天我打算去藏离那边见一见青鸟族,相互搞好关系;晚上回来和族里的孩子们一起吃饭,你来吗?”
太炀最反感闲人多的场合,这其中又以呆坐一天,当个德高望重的精神图腾最讨厌,又何况越凉肯定忙着同其他人聊天,就不顾上他了,他只能缠在越凉身上睡觉。
他登时便找借口拒绝了,“孤今日还有些课业要授,你且先行,晚些时候孤再与你汇合。”
一边说着,揽着他的手同时松开,颇有些嫌弃他催他快走的意思。越凉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下床穿衣。
果然,早膳之后,太炀立刻心不甘情不愿地出门了,生怕晚走一步越凉就会抓他去和小玄武们交流感情似的。
虽然和那只叫咕咕头的武兽呆在山顶一整天也很讨厌,但两厌相较取其轻,帝君宁愿忍耐武兽的愚笨。
越凉同他道了别,往东走去,途经鹿神森林,没有和藏离他们打招呼。
他径直走向东边溪谷的那处瀑布。
现在是冬季,瀑布的水量很小且结了冰,但越凉还是花费好一番力气才找到东秦所说的那个帘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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