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貌似被呛到了,一阵干咳,尽管十分钟以来,她的喉咙里除了我以外便再没塞过其他东西。许是咳的,也可能是因为其他,她脸颊上渐渐淡下去的红印子突然开始发亮了。
我把脑袋凑过去,挤眉弄眼的,“你是不是在想什么不好的东西?”
“没有。”
“我说的睡觉就是盖被,纯聊天,没有别的。”
“我......当然知道。”她一本正经,“可你今天不回去没关系吗?”
“没关系啊,我爸出差去了,不然我怎么敢挑今天跟我妈摊牌。不过就算他在家,也不会问我去了哪里。”
说到万光然 ,胃又像个石头一样沉甸甸的了。我撇过脑袋,不想让方艳梅发现自己的不自然,可我感觉到她凝视我的灼灼视线,随着我不自然的动作在变化。我生怕她此刻说出些什么安慰的话来,却不想身体往前一倾,落入了她的怀抱。
“我做过这样的梦,和你睡在一起。”
她把手放在我的脊背上,在我耳边说,“现在梦居然成真了,所以我得抱抱你确认一下,以防这是个梦中梦。”
我知道她的本意不是这些,她只是想尽了办法给我一个拥抱而已。所以我也紧紧地抱住了她。
可惜让梦境成真不是简单的事,我们差点卡死在第一步。由于出来得仓促,我身上没有带身份证。万幸方艳梅带了身份证,可是酒店没有大床房了,如果要订双人间,就一定要两个人的身份证。
我们最后落脚在一个很小的主题宾馆里。
听到“主题宾馆”这四个字,起初我心惊肉跳,摊开册子选房间时都掩饰性地捂着眼睛,方艳梅也有些不大对劲,用大拇指刮刮鼻尖,想笑又不敢笑似的打开了册子,等看到满页都是再正常不过的“薰衣草 ”“勿忘我”“红玫瑰”等以花命名的主题房间,我们对视一眼,很难说,彼此眼里的失落与放松哪一个更多。
“我要投诉,货不对板。”方艳梅一下子倒在床上,双臂垫在脑后,颇为忿忿地说。
我脱下鞋子,用脚踢踢她的腰,“喂,过去一点啦。”
她向右侧挪了挪,我就势躺在她的左边。
她跟个金鱼似的时不时鼓起嘴巴,一看就知道还在为了“主题宾馆结果并不主题”而生气,我伸手捏住她的双颊,一张脸登时像个被吹胀的气球,看上去气鼓鼓的。
“你不去洗澡吗?”
她用眼神上下瞟着我,“么衣糊者么细。”
“什么?”我松开她的嘴巴。
“我说,没衣服怎么洗?”
“所以,不洗了?”
“那不然呢?”
“这还是那个每天必洗澡的方艳梅吗?”
“方艳梅也得向现实屈服。”
我又向她凑过去了一点,“你抱抱我,好不好。”
她二话不说就翻了个身,面对我敞开了胳膊,我往怀里一钻,左手紧紧扣在她左侧的肩胛骨上。
她可真瘦。隔着柔软的毛衣,神秘的皮肤,我的鼻子仿佛轻而易举抵上了她内在的骨头。垫在脑下的臂膀也是,不大舒服,甚至略微有点硌人,可就在我左手的手指一圈一圈摩挲着她后背嶙峋的凸起时,我突然幸福得想要流泪。
事实上,我确实这么做了。
白色毛衣被我的泪水浸了一块水渍后,方艳梅原本虚虚垂在腰侧的手,向上,抚住了我的后脑勺。轻轻地,如同给猫咪顺毛一样,摸着我的头发。
“我怎么觉得你像一个没吃过糖的小孩子,突然得到了一大堆糖,又感动又心酸。”
我掐了一把她的后背。她“嗷”一声。
“什么嘛,我只是觉得太幸福了。”我在她的毛衣上蹭了蹭脸。
“哦?哪里幸福?”
“要是换成以前,我打死都想象不到还有这么一天。”我从怀里仰起红通通的眼睛 ,望着她,“会不会有哪一天,你突然一下子就变成了原来的样子了。”
她抵住我的额头,声音低低的,几乎是在用气息吐字。
“为什么觉得我会变呢?”
我情不自禁地开始控诉,“你看,你以前可不是这样。”
“也许这就是真实的我呢。”她蹭了两下鼻尖,开始蹭我的嘴唇,“只是以前你没发现而已。”
我的脑袋晕晕乎乎的,但恍惚之中,也对方艳梅的答案十分满意。我懒洋洋地枕着纯天然的枕头,任由方艳梅亲吻我的嘴唇,下巴,向下扒开高领,沿着侧颈一路亲到锁骨。脸颊热得吓人,这股热持之以恒,席卷漫山遍野的烧到了脚跟。两个大拇指都蜷缩起来,在空气中打着颤。
我不知道方艳梅还有这种无师自通的本领。
她将我翻过来,爬到身上,冰凉的手往我皮肤里钻。她似乎找到了我的肚脐,从平坦的小腹摸到了腰际,她好像对这一块很感兴趣,上上下下描着那一侧弧线,我的呼吸有点粗重。等那双手蓄势待发地抠到布料的边缘时,我像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清醒过来。
“我们没带换洗衣服。”
话一出口,身上的人立时如丧考妣,像一只垂头丧气的猫,从我身上滚了下去,还顺势牵起被子的一角,一路把自己滚成了雪白的饭团。
我生怕她心灵受到了太大的打击,凑过去,拍拍她,“你还好吧。”
她的身体藏在被子里,我只看得见她一点沮丧的头发,她闷闷地说:“我很不好。”顿了一下,估计怕我担心,补充道:“过一会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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