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年轻人情绪普遍比较脆弱,经常在深夜里崩溃。
还有些年轻人不仅情绪脆弱,身体也不太好。
虽然郝艾现在做自由职业,相对轻松一些,但以前社畜阶段留下的老毛病还是没好。大学时期加上在传媒公司的那几年,整天要么坐在电脑前要么录视频,导致肌肉劳损,而且他玩滑板,伤筋扭脚对他来说也是家常便饭。于是他年纪轻轻的,颈椎和腰都落下了病根,腿上也有伤。
郝艾并没有跟钟休说,只偶尔在床上嚷嚷着喊腰疼,但这几天疼得实在有点受不了,他去医院检查之前,翻箱倒柜地找前两年的检查报告。
郝艾搬过来的时候,扔了很多东西,他不确定那些检查报告是不是也一起进了垃圾桶。
他从下午找到天色彻底暗下去,检查报告却还是没有出现。
“你找什么呢?这么大阵势。”钟休回来时,发现他把卧室所有能放东西的地方翻了个底朝天。
郝艾没料到钟休今天回来得比平时要早,他正蹲在地上翻床底的储物柜,心虚地头都没敢抬起来:“就……几个单子。”
“什么单子?你搬过来的时候放在哪里了,还有印象吗?”钟休问。
“没印象了,可能被我扔了。”郝艾腿蹲麻了,有点烦躁地坐到地上。
“腿麻了?”钟休走在他旁边,也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说:“还有哪儿没找过,你歇一下,我帮你找找。”
郝艾摇摇头,没说话。
“是只有几张纸还是用袋子文件夹之类的东西装着的?”钟休又耐心地问。
郝艾丧气道:“好像在一个牛皮纸袋子里,找不到就算了。”
钟休埋头翻找,郝艾坐在地上,腰疼得直不起来,缓了好一会儿才稍微好点。
“这个?”
钟休找到了一个牛皮纸袋,它被夹在一堆蓝色文件夹中间,不仔细找的话很难被发现。
郝艾抬眼看了下钟休手里的东西,心道“不好”,纸袋中间,蓝色的方正字体清晰地印着医院的名称。
“是这个吧?”钟休见郝艾的表情有异,心下立即有了判断。
“我拆开了。”
不出所料,里面装的是几张检查报告,还有几张x光片。
上面写的日期有三年前,也有两年前。
钟休捏着那几张薄薄的纸,语气严肃,几乎是质问的:“你找这个干什么?为什么不没跟我说过?是不是哪里又疼了?”
虽然看不懂x光片,但检查结果他还是看得懂的。
郝艾有点慌,还没想好措辞,他心不在焉的,随口一句话顶回去:“这是我自己的事。”
“你自己的事?跟我没关系是吧?”钟休不辨喜怒道,“行。”
他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床边,直接走出去了,关门的声音很大。
郝艾呆坐在地上,愣了好一会儿,他今天腰疼得厉害,又弓着腰找东西找了快一下午,特难受,情绪正崩着呢,没来得及解释就被质问,他还觉得委屈呢。
郝艾不想和钟休吵架,而且本来就是他理亏,郝艾决定暂时不在他眼前晃悠,省得让钟休心烦。于是他从床上卷走了被子,准备今晚去次卧睡。
钟休坐在沙发上,听见身后的门响,看郝艾抱着被子去了隔壁,顿觉一阵怒气往上涌。
“我……”郝艾把被子抱在怀里,走出主卧,他上身被棉被遮挡着,只露出半张脸,但还是忍不住朝沙发这边看。
他话还没说完,钟休就站了起来,朝大门口走去:“你不用走,我,走。”他头都没回,也没给郝艾反应的时间,换了鞋拽着衣架上的外套就出门了。
“……”抱着被子的郝艾不知所措。
他本来还想收拾完客房就去道歉哄人来着。
这是两人和好后第一次闹不愉快,吵架谈不上,顶多算是冷战。
这段时间他整个人都被钟休泡在蜜罐子里,好像连反应也被泡得迟钝了,应该先道歉的。
是我做错了,郝艾钝钝地想。
郝艾根本顾不上次卧不次卧了,被子往沙发上一扔,把人哄回来才最要紧。他连鞋都没换就匆匆往外面跑,关了大门等电梯的时候才想起来手机还在卧室里充电,下楼联系不上人也不行啊,于是他又跑回去拿手机。
握着手机走到楼下,手机忽然有频率地震动了一下,郝艾连忙点开新消息。
钟休:穿外套了吗?别出来找,我冷静一下就回去。
郝艾这才发觉,刚才下来得太匆忙,他只穿了一件短袖,此刻被冻得直打哆嗦。
初春夜晚的南川还是有些冷的。
郝艾盯着这条消息,眼睛一下子就酸了,湿意蔓延到眼里。
郝艾擦了擦眼睛,决意要去找钟休,好好认个错。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钟休:不听话,我今晚就不回去了。
“操!爱回不回!”郝艾骂了一声,眼泪控制不住地往外冒。
你有什么好委屈的!郝艾骂完自己,却又想,他果然最了解我。
郝艾站在原地吹了会儿冷风,等泪意消散下去,乖乖转头回家了。
他又把被子抱了回来,收拾好杂乱的房间,把检查报告和x光片重新塞进纸袋里,放在床头,躺在卧室里数着时间,大概半小时后,他听到了外面门响的声音。
钟休走了进来,他没看郝艾,而是径直走进阳台,把从晾衣绳上收下来的干净衣物全扔到床上,郝艾整张脸都被衣服埋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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