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试图挣出温有鱼的怀抱：“小金，不用……”
温有鱼将面包交到陆远的怀里，上前一步。
“你，你想干什么！”
被快一米九的男人逼近，女人自然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她想退后，身体却像被无形的手压制住了，僵硬得不行。
“我说，”温有鱼举起手，慢慢放到女人纤细的脖子边上，一字一句道：“道、歉。”
女人的同伴也吓得不轻，哆嗦着劝道：“要不，你道个歉吧……”
女人之前一直在同伴面前吹嘘自己的种种，设法营造出一个高贵骄傲的女王形象，现在被一个看起来土里土气的小年轻吓坏了怎么也说不过去。再次告诉自己反正这男人也不会真的动手，女人便硬着头皮把手中剩了一半的咖啡狠狠心泼到了温有鱼脸上，温有鱼虽然后退及时，还是结结实实地淋了一脸。
“……”
温有鱼摘下了被糊得看不清的眼镜，没有了镜片的阻隔，那锐利凶狠的眼神同那双漂亮的眼睛一起，一览无余。女人感觉自己如同被一把尖刀刺了一下眼珠，这下是真的打了一个激灵。
“你做什么。”这些连好脾气的陆远也皱起了眉头，这举动实在太过头了。
温有鱼从小到大哪里有过这种待遇，再加上这女人之前冒犯了陆远，他火气上涌，不再有任何顾忌，直接一把掐上了女人的脖子。
女人像只惊恐的母鸡一样尖叫起来，引得路人纷纷侧目，眼看着就要有人上前劝阻，温有鱼不为所动，仍然重复：“道歉。”
女人不敢再硬气，连忙从喉咙里挤出断断续续的字眼：“我、我道、道歉！”惊慌之余，眼里能看见的只有温有鱼那双凛冽的眼睛，不知怎么的，她竟然觉得这双眼睛让她熟悉无比。
见女人松口，温有鱼放开手，让女人得以涨红了脸大口喘气，等女人终于回过了气，她却扬起了一个扭曲的笑容。
“我以为是谁呢，没想到是你啊。”
温有鱼的心中咯噔一下，记忆里随手堆放灰尘的角落里，冒出了眼前女人的面庞。
女人咯咯笑了起来：“以前是郑家大少爷又怎样，现在谁不知道你只是个没有股份的普通人？昔日大少爷，现在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哈哈哈！”
温有鱼不敢回头去看陆远，一瞬想起了女人身份，他目眦欲裂地想要再度扼住女人的喉咙，阻止她接下来的话。
可是终究是晚了一步。
“温有鱼！你现在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嚣张！”
“啪嗒。”
陆远浑然不知手中的甜品已经掉下，散落一地。
温有鱼的脑子混沌，眼眶猩红，他现在只想杀了这个女人，这个他曾经睡过的女人。
可是路人还是围上来了，三两个男人一起想要架住温有鱼：“哥们，你冷静点！”
“怎么可以跟女人动手呢！”
这几个男人根本压不住发狂的温有鱼，可是至少让温有鱼无法再碰到那个女人。于是女人更加嚣张了，她看了一眼陆远，满怀恶意地嘲弄。
“你就是那个陆远？这么些年倒是变好看了一些，还能跟温有鱼在一起，你也是犯贱啊！”
陆远脸色苍白。
女人自顾自道：“你大概不记得我了吧，我可是记得你呢？好歹温有鱼也给你直播过他跟我做//爱吧？怎么样？我身材好吗？”
当时的她因为攀上温有鱼这个英俊又多金的主不知道在姐妹里炫耀了多久，可谁知那次直播过后，温有鱼却忽然对她冷淡异常，直接跟她断了，她纠缠不休，直到被他的保镖甩了两巴掌。
这两巴掌，她现在还记恨。
陆远记得。
他怎么可能不记得。
他以为自己已经淡忘，事实却是，温有鱼给他的每次羞辱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一个人的时候或许可以一笑置之，可当着他人的面，被提起这不堪的过往，他还没有那么坚强的心理素质，让他显得没有那么可笑。
温有鱼再次成功戏弄了他，他依旧无能为力。
女人很快说不出话了，因为她被挣脱了的温有鱼狠狠揍了一拳。
温有鱼回过头，看见陆远哭了。
陆远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他哭了，哭得那么安静，却那么绝望。
温有鱼感觉他的灵魂被这眼泪搅拌得稀碎。
他又一次伤害了他的小鹿哥哥。他不仅骗了他，还用自己过去的混账事再次将陆远的心戳得血烂。他还没来得及向陆远道歉，反倒再次将陆远推向一个深渊。
陆远没有看温有鱼，他好像没有看见任何人，也没有看见这个世界。他转过身跑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想逃避什么，他只知道他想远离这一切。
温有鱼看着陆远缩小的背影，瞳孔瞬间缩小。他不顾背后叫喊的路人和女人的尖笑，追着陆远开始飞奔。
地上，原本暖烘烘又精致可爱的甜品与面包们摔得不成样子，奶油、肉松、芝士分了家，黏在地面糊成一团，看上去那么可怜，却也那么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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