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亲得有些意识朦胧的林巉终于迟钝地察觉到殿中的气氛有些不对。
他尝试性地推了推复玄，但复玄却恍若不觉般将他更往榻上压。
因复玄这一个举动，林巉心中顿时警铃大作，他想扭开头结束这个吻，却被复玄扣着后脑，一动也不能动。
复玄压在他身上，空余的一只手探向林巉的腰封，不过指尖转了须臾，便解开了林巉的腰封。
他的手剥开林巉的层层衣衫，抚上了林巉裸露的腰身。自己的腰身被人摩挲着，温热暧昧的触感让林巉不由得绷紧了脊背。
复玄终于离了林巉的唇，在他的脖颈间吮着咬着，林巉有些不适，便略微躲了躲。
“躲什么？”复玄在林巉低声了一句。
如此亲密的姿势下，林巉的耳朵尖已然红透。
“前殿文书都批好了吗？若没批好就快去，不然宋振又要愁了。”林巉没回答复玄的话，他推了推复玄，顾左右而言他道。
“前殿的文书已经批完了。宋振惯会扰师父清净，改日不让他进正殿了。”
复玄自然清楚林巉心中所想，他亲了亲林巉的耳尾，语调里尽是委屈，颤音间隐隐又带着一丝勾人。
勾得林巉头脑发昏。
“师父是不想同我亲近吗？”复玄看着林巉，方才刚刚消停的眼中又开始显出汪汪泪色。
他表情如此可怜，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停，从林巉小腹摩挲到腰侧再到尾椎，惹得林巉呼吸急促间，耳朵尖的红意迅速蔓延开来。
林巉衣衫凌乱间，露出大片大片的白皙肌肤，落到复玄的眼中，让复玄还带着水色的眼底渐渐泛起深意。
林巉再说不出一句话，周遭凌乱的衣袍拖曳一地，满殿浓浓春色，在复玄随手设下的禁阵下，却妥当得连一声破碎的呻吟都传不出去。
待林巉从昏睡中醒来时，他已经被复玄从一方小榻上抱回了内殿，柔软的云被包裹着他，温暖的感觉让刚醒来的林巉又有些昏昏欲睡。
“师父。”睡在林巉身侧、早就醒来的复玄见林巉又迷迷糊糊地闭上眼，轻声唤了一句。
林巉已经睡了好几个时辰了，多睡伤神。复玄拂开林巉睡得有些散乱的鬓发，他温暖的指腹摩挲着林巉的脸。
“别睡了，起来醒醒神。”
林巉只觉周身都似要散架一般，他疲惫地睁开眼，爱搭不理地“嗯”了一声。
夜里气温有些凉，林巉往被子里缩了缩。
复玄察觉到林巉的这个小动作，他道：“冷吗？”
林巉摇了摇头：“不是很冷，就是困得很……”
他话音未落，便见自己面前那人白光一闪，不过眨眼间，床上便多了一只雪色巨狼。那雪狼琥瞳沉沉，爪如金铁，周身的杀伐之气几乎浓郁到极致，但他直起了身，却只是为了将床上的林巉保护般地圈进怀里。
他低下头，乖顺地蹭了蹭林巉的侧脸，摇了两下的尾巴搭在林巉身上，暖融融的温度将林巉身上最后一点残留的寒意驱散干净。
“怎么忽然变回原形了？”林巉枕在复玄软乎乎的肚子上，顺着他尾巴上的毛，问道。
“这样师父便不冷了。”复玄道。
言罢，他又哼哼唧唧道：“况且，我的原形可比唐寻好看多了。”
“师父觉得呢？”
听着复玄这副小孩子似地非要与人争个高下的话，林巉不禁笑了笑。
“自然是你好看。”
“你最好看。”
林巉的话中带着些哄人的笑意，但落到复玄的耳中，却让他心悦不已，他没忍住，摇了摇尾巴，又将林巉刚给他顺好的毛打得凌乱。
还不待复玄圈抱着林巉多久，殿外远远处的天际忽然炸开一声烟花的声响，接着便是一声又一声连接不断的炸裂声响，照亮半边天的璀璨彩光微微映在窗杦上。
“外面怎么了？”林巉问道。
复玄好似也没反应过来，他思索了片刻，才道：“若我没记错，今日应是妖界的夜游节。”
“师父还记得夜游节吗？”
林巉“嗯”了一声，他怎么会不记得，当初第一次被复玄虏回妖界，复玄第一次带他走出妖殿便是带他去看妖界夜游节的花灯。
“夜游节难得，距师父上一次观夜游节，已有百年了，现在应是最热闹的时候，师父可想去看看？”
林巉看着复玄，只从那双琥珀色的狼瞳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这百年来，复玄是如何过的，他从来不跟自己说，但林巉猜也能猜个八分。
怕是百年孤寂。
一想到那漫长的百年时光，复玄都是守着一个锁，一个人慢慢熬过，佳节旧识皆不近身，林巉便忍不住心疼得很。
他摸了摸复玄的头，道：“你想去，我便陪你。”
……
哪怕月上中天，妖都依旧被映得亮如白昼。
林巉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头顶悬着一盏接一盏的花灯，周遭人来人往，各个街摊上悬挂、放置着各种千奇百怪的花灯，明亮的光色照亮了摊上售卖的物什，吆喝喧声不绝。
与百年前一般无二。
人潮汹涌中，复玄紧紧地牵着他，牵着他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
他跟复玄走在光里，十指相扣的两手紧紧牵在一起，似是光阴荏苒，世事变迁，那两只手都从未分开过片刻。
再不求什么，就这样，就这样就足够了，林巉看着复玄的侧影，静静地想着。
绚烂的烟火在天际边一朵又一朵炸开，佳节的欢声笑语盈沸满城，行人三三两两地走着，喧闹世间人如浮萍，但人人却都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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