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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真的笑起来时,让少年惊喜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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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王了然要去中域,他便也非要去。
公子淡淡道:“可不是去玩,会很危险。”
猫儿半是撒娇地晃晃身子,“我以前做那些事也很危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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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了然点点头,“嗯,这倒也是。”
他叮嘱说:“多半不需要你非做什么,旁观就是了,只是记住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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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机应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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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儿踏进茶楼大门时,便已觉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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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袖中藏着一把短剑,看之若无,却牢牢贴在臂上,垂手即可出。
他怀里抱着小猫,手中还握着一把长剑,指间还吊着那块玉坠。
青衣翩然,步步起伏荡漾,梅花暗纹在昏黄的烛光中忽隐忽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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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看到柜台的中年男人时,就已看出他眼中那种——
“终于来了”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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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几乎是忍不住冷笑了一下。
他猜测这些人也把自己当成了玉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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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想萧念安和方休决裂时的样子,无法理解这要致人死地的恨意到底为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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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掌柜”装模作样地叫人到柜台接客,自己则径直往门口去,还不动声色地示意好几个人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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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将关,兵刃出鞘,许多件兵刃出鞘,摩擦声就变得太明显了。
小白猫被从他怀里放下,朝着右侧窗户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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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儿很舍不得手里的长剑,可是此刻必须要丢弃它。
不趁手的兵器就是废铁,甚至还不如废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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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出这十个人都是空有蛮力的粗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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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汉出刀,像蛮厨子切菜,恨不得剁得整条街都听见,非刀刀断骨一般。
至于其他人——
“掌柜”以为萧念安在外面。
精英之类,自然是用在刀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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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短箭嗖得一声脱弦,离他不过十步远。在这种距离内被它扎中,估算其力道,恐怕箭会穿体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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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箭快,少年的动作却也很快,从袖口散出的灰白雾色是南域特制的毒散,他本不该在这里用它,但是此刻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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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开始思考要如何善后,如果自己死在这里,会有人查出这毒药,然后必然查到南域头上,他就给王了然惹了很大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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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逼进的利爪被他准准扣住手腕,剑端反手而上,正中人咽喉,转瞬抽出,带出一片血花,染红他衣裳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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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刀的壮汉皆砍了个空,红衣人轻盈得像只蝴蝶,短剑在一人颈上环切一圈,干净利落地掉下一颗头颅,让另一个人看傻了眼——
这绝不是玉山的招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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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震惊之余冷汗直冒。
这人穿着玉山的衣色,拿着长剑,手里还拿着玉山的玉坠,却不是玉山的人?
他的年纪比萧念安小了几岁,却不是其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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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枚玲珑小巧的红珠啪得一声各自深深嵌入屋内两支红柱,刀光剑影电光火石之间,少年已拨开眼前一锋,飞速往门外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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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剑锋一掠,脚边掉落半截手臂,左臂一抬,反正毒都用过了,无所谓再用一些,于是粉落人面,腐蚀出深深浅浅的血坑,呲啦呲啦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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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间的十七个人忽听身后巨响,灰尘扬土满天,急风破夜,摧得门口灯笼掉落,火苗燃起的一团红焰被淹没在倾塌的碎石瓦砾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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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灰烟中突然现出一抹红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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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门口稍近的几个剑卫躲闪不及,惊叫之声亦未发出,人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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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儿翻滚落回暗黑之间,他夜中视力出奇的好,这是刺客杀手的必修课,所以那七个暗杀府的人也是如此。
有人当机立断地往那废墟上掷了一缕火星,就地将夜色燃烧成夕阳般的红火,将少年身映出的同时也解了他后顾之忧——
这样烧完,可就找不到什么用毒证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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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儿虽逃得及时,仍旧被那股冲击推得止不住身,左膝不知被什么重重一撞,便一时半跪在地起不来。
他很不甘心,他不想死在这里,他想回南域去见公子,想做成一点重要的事,让公子知道他可以。
但眼前的十多个人比起琦州驿站时的半吊子杀手好了许多,他真没有什么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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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带头的人也从他此时手中的剑上看出他并非玉山剑派弟子,惊问萧念安行踪之余,也下定了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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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语问出,周遭数人便下意识停了手,少年却毫无这种念头,手里攥着最后一颗红珠,微微抬眼环顾四周,笃定能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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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萧念安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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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客来时沉静,翻身落下便将一道血痕添上一人颈侧,只说——
“你们在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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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儿第一次和人一起对敌,把后背交给别人的感觉并不好,他还在生气这个人怀疑自己,既然怀疑,何必同路。
又何必来救人。
后来他为此事怒斥萧念安——
方休对公子来说算什么,你对公子来说又算什么,公子的玲珑心作甚要在方休那种败类身上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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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他在心里暗骂萧念安虚伪,同时将红珠收回了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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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剑,材质应当也没有差很多,萧念安的剑为何就能削断对面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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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猫儿修习的路子绝然不一样,猫儿的剑和上官夜的剑如出一辙,它们短而柔韧,是近距离之下夺人性命的东西,而猫儿环颈削首的习惯让萧念安心头一沉,又被身后剑锋颤声打断了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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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儿侧首看他转了身,自己便也转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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