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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他说：“以这样的年纪......做得不错。”
楠柊的眉眼逐渐动了，那双眼细微地眯起一点，因衰弱而始终显得无表情的面部终于产生了一点变化。
楠猜那是一个微笑，但在那张威严的面孔上实在太过生硬且微弱了。
她的唇角动了一下，也没有露出笑来，只好垂下眼。
“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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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葵知道他们是都大会一结束就直接赶来的，便邀请他们一同用午餐。
侍应生一走远，对方便若无其事地抛出一句话来。
“你的父亲或许没有对你提过——我们同父异母。”
他没有说“兄弟”这个词。
“我是在他离开楠家之后出生的，所以，实际上我也没有和他见过面。”
“......”
看到她不知道该说什么的表情，楠葵忽然笑了一下。那是他露出的第一个微笑，淡淡的，又意外地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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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这是众所周知的事。你不在这个圈子内，所以其他人才不主动提起而已。”
从对方缓缓落回去的唇角，楠察觉到了一丝苦涩的意味。
像是终于把话说完了，而反而感到一点畅快那样，他短促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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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正题吧——你应该也听说了，手术定在明天的上午。有一定的风险，但还是成功的可能性更大，不论结果如何，明天我会再通过迹部家联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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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问：“你的父亲什么时候到国内？”
尽管楠葵的声调很是平稳，楠还是察觉到了他一瞬间的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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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几乎产生了一种是自己被责问着的窘迫，对方先前说出的话产生的冲击也还未过去，她只好复述楠柊和迹部夫妇的话：“因为工作的原因，可能会迟一些。”
“......是吗。”
面前的男人点了下头，取出一张名片：“等他回国后，替我交给他吧。”
上面写的是楠葵的名字，她粗略看了一眼，慎重地应下后接了下来。
对方看着她将名片塞进包里，缓缓道。
“或许这将会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如果明天......不、”
他没有说完，又苦笑着摇了下头，否决了自己原本要说的话。
“——这就是最后一次了吧。”
他有些笃定，又好像是恰恰因此而产生了莫名的失落一般，喃喃道。
“已经这么久了，没有再回来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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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一整天都有些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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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楠稔，还是那位年轻的叔父，都让她感到一种被穿透而看到背后另一个人的压抑感。而他们在“看”的人无疑就是自己的父亲，这让她忍不住想要问问后者具体什么时候会回到国内，又打算怎样应对这件事。
可是当她拨通对方的号码说了今天的事后，通话另一头的人却只是“嗯”地应了一声，表示听见了。
“我会联系他。”楠柊淡淡地说。
楠有些语塞。
他是知道的吗？自己离开家后，那个家里又诞生了一个孩子？
比他年轻那么多，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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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为了填补他消失后产生的空缺才出生的。
这个忽然的念头冒出来的时候楠只觉得出了一身的汗水，她急忙扑灭脑子里胡乱的想象，没有再瞎揣摩他人的意志。
对于这件事她知道的太少了，根本不足以支撑她去猜测什么。
“他对你说了什么吗，”对方的声音忽然低沉下去，“他为难你了？”
楠连忙否认。
“他——很温和。”
她斟酌着用词，顾及楠柊的心情，没有用带任何感情倾向的词语。
楠葵很温和，对待她的态度几乎可以用“温柔”来形容了，比起楠柊这位“兄长”，他的性格虽然同样利落，但却显得更柔软一些。即使是面对这样的情况，对方也只是通过迹部家联络到自己，而不是直接出现在她的面前。
楠回想起对方最后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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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会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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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像突然理解了楠葵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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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稔的急病是一次意外，但也是让父亲与他们重新面对，彻底决定未来的机会。如果他依旧选择斩断与楠家的联系，那两家人就会再度回到平行线般无缘的轨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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