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杜宇澜的声音隔着飞溅的水花声穿过光屏，“房间里有监控装置，会自动采集移动终端的传输信息，卫生间里相对安全一些，至少不会让他们听到我究竟跟你聊了什么。”
“……行吧，”文森特叹了口气，“您是君子，我甘拜下风。”
杜宇澜皱了下眉，在他阴阳怪气的叹息声中停顿了半晌，再度斟酌了一下语气和措辞，开口问道：“我记得你之前说过有人将矛头瞄准了你，你找到那个人了吗？”
“这不是正忙着找呢吗？”文森特笑了一下，“按照改革派和保守派的利害关系，明面上看来会针对我的只有伊尔利斯一个。但是伊尔那匹小野狼可不像肖恩一样没脑子，他不会把自己摆在台面上针对我，这么明目张胆不像是他的作风。”
“说不定他就是利用你这种的心理，反其道而行之？”
“没必要没必要，”文森特打了个哈欠，“伊尔是那种蓄个大招，一口气轰烂我祖坟的性格。他是忍隐派的，不会像个小屁孩一样隔三差五甩着炮仗炸粪坑。”
“……你对自己的认知还挺清楚。”
“这有什么的，”文森特耸了耸肩，“能在皇室活下来的，基本身家都不怎么干净。所以你的小道消息又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同事闲聊生产八卦？”
“同事闲聊生产八卦，”杜宇澜重复道，“有人看见你的狗腿子‘律师’来维多利亚了，不仅混在一群富商里，还越过警戒线进了地下城。”
“谁？”
“你的律师，”杜宇澜叹了口气，“没人会相信你对此事一无所知。”
“可我确实对此事一无所知，”文森特说，“我会查清楚他去地下城做什么的。”
杜宇澜这通电话打得文森特措手不及，尽管他对于那些早晚会扣在自己头上的黑锅早有预料，却没想到对方会把注意打到他自己人身上。团队里的人是他亲自挑选的，无论身份履历还是政治倾向都能确保对他来说绝对安全，“律师”不具备背叛他的理由，也不可能具备背叛他的条件。
昨天夜里文森特打了无数通电话，从中央城的动向部署到接下来的舆论走向，重点了解了一下自己的几个兄弟姐妹都在做什么，最终将目标锁定在了最年幼的艾莉娜身上。
伊尔不大可能动他的人，这小子和“律师”有夙愿，杀他的心都有，基本干不出撬墙角的事。大殿下狄塞德懒得出窝，露易丝又是个不愿意刷小手段的，热衷于玩弄人心的只剩下艾莉娜一个，只是不知道这小丫头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文森特翻了一整晚的资料，几乎将前几个月欠下的工作全部超额完成了，天蒙蒙亮的时候才勉强确定怀疑目标，结果一出门就迎面撞上了艾莉娜小公主的座驾。
他隔着半条街看着自己清纯可爱的妹妹，简直想驱动狄俄尼索斯直接将她轰成烂泥，好在岌岌可危的理智禁锢了他的动作，才没折腾出一场血腥惨案。
然而这场闹剧依旧没有结束。
大约半个小时前，热场舞会在舞者们的离场后落下帷幕，文森特揽着自己临时抓来的舞伴回到包间，无视了艾莉娜叽叽喳喳的背景音，将舞伴异样的表现发给了杜宇澜。
他本意是想让杜警官审查一下这位身条纤细的年轻人是不是他的同事，输入到一半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眯着眼睛深思半晌，将对话框里的陈述改成了一句简短的询问。
——“你养过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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