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之一字教人生死相许，情之一字又叫人尸山血海愿为一渡。
不曾相许，便已入血海沉浮。
琴缺到底没让鬼方赤命等到要把天水封拆了程度，更不能让鬼方赤命再一次把重心放回六王开头上。
死过一次的人往往格外尊重生命，但显然鬼方赤命不是。
不过比起鬼方赤命，牧神的来意更令人困惑。天疆封闭在即，作为群龙之首的牧神却还要浪费时间在这件事上，想来也不是简单的事情。
牧神只是来告个别，顺便送个钥匙。天疆大军彻底撤离苦境同时也带走古曜，原本这次计划是打算彻底解决旧怨与三阳同天的危机，但阎王未死重伤必然会再次放出黑月来恢复实力。
天疆封闭是必然的，他不可能因为苦境存在这种危机便让天疆也陷入其中。
最好的人选是素还真，但如今的素还真已经不适合再接下棘手的麻烦，天疆就把目光转向了另一边。
原本除了送能够打开天疆大门的钥匙以外还想叙叙旧，但现在牧神已经没有心情了。他不想跟阴晴不定的红冕赤王呆在同一个地方了。
琴缺瞅了瞅手里木制的方令，做工不算十分精细但有着淡淡的紫芝香。
虽说是天疆大门的钥匙更像是牧神闲暇之余所做的小玩意。
“过来。”鬼方赤命招了招手。
琴缺收起方令，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但也丝毫没有走过去的打算，且不谈到底谁才是这儿的主人，这话也足够令人不满。
“你的来意，直说。”
“你今天没有戴面具。”鬼方赤命心情突然变得不错，虽然那身衣服又换成了他不喜的青色，但没有了碍眼的遮挡物也还算不错。
琴缺却是挥袖一道气劲打向鬼方赤命，言语中无处不透着冷漠：“吾不想与你浪费时间。”
鬼方赤命随手拦下，在他身后战战兢兢许久的松萝战战兢兢地替他倒上酒。
“你还是留着酿酒的习惯，也总是能酿成令人陶醉的美酒。”
“你若无事，可以离开了。”琴缺皱眉，比起直接算账，这种毫无意义的回忆更令人厌恶。这些早就被全盘否定的毫无意义的过去。
就算还有这与过去一样的习惯，这酒也不是酿给你喝的了。
“三贝，这不该是你想要的，以冷静的方式？”鬼方赤命反问。
“觞酒堕，入土成兴，前尘过，黄沙皆埋尽。酒可酿，往日却不可忆，予你答案，是。如此你可以离开了吧。”琴缺却是铁了心要赶人，佳酿入黄土，心火更难灭。琴缺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他会这么气愤，一场无名火来的快也来得莫名。
鬼方赤命得到肯定的答案却陷入了沉默，被打翻的酒盏滚落在地，一盅好酒入了土便只留变色的痕迹。就如久远过去当头而下的那坛酒，除了绝义的决绝便什么都不剩。
“你到底在生气什么？”鬼方赤命是出人意料的认真。
琴缺深吸了一口，还是问到了这个问题，可笑，他气的是什么。
“那是一场笑话，一个可笑女人，一笔可笑的交易。”鬼方赤命夺过尚且还算满的酒坛，赑风隼酿的酒都是这种酒坛子，不算大却也足够……
当头倒下一片狼藉。
琴缺突然意识到鬼方赤命要做什么时已避闪不及已，鬼方赤命一掌按下将他牢牢定在原地，登时满坛的酒水当头倒下，辛辣入眼以酒洗面，顺着发上的珠玑而下将素染青衣染成深色，也是颜面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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