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寒并不清楚重生后的姜宸会干什么。
至少他知道这个世界的世界线是不会好过的了。
但如何，他都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疯狂。
玉楼台被鲜血染红，云雾弥漫血息，上庭帝位上狰狞愤怒的尸体面貌...还有那唯一站在大殿中央，返头看到他时还扬起抹笑来的人，林染寒只感觉通身遍寒。
上空破了个大洞，深处的黑暗不断吞噬着四周。
林染寒意识到，姜宸将天规摧毁了。
绕他经历了如此多世界了，都不敢想象自己有朝一日竟会被血息熏到想吐。
“过来。”
他听见了对方的声音。
这种可怖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是仅重生的姜宸就可以得到的...这个人...
“...你是谁？”
回应他的，只有那半染鲜血的人固执朝他伸出的手。
林染寒怔愣，下意识地往前踏步。
脑内却突然传来刺痛的警告声——直击大脑深处！
［警告！——位面崩坏！位面崩坏！主要人物数据混乱！即将开启紧急位面转移！］
对方像是也听到了001的声音般，闪现至林染寒面前将即将跌落的人揽入怀中，眸底暗沉。
“咔擦”一声，宛如玻璃碎片掉落的声音，顷刻间崩塌的四周，支离破碎之间只余有男人脸上那温柔如玉的面容还显得从容不迫。
“要走了吗？”听见对方平静的声音，以及紧随而来覆上额间的柔软湿意，“没关系，别害怕。”
“你先去，我待会就来。”
鼻间混杂的血息味因为“姜宸”的亲近夹杂进了熟悉的气息，林染寒急切出声：“...薄荷。”
“姜宸”轻笑，“放心，我不会放你一个人的。”
［警告！——警告！——宿主001进入危险紧急状态！将在五秒内进入位面移动！——5，4，3，2，1——！］
在林染寒遁入黑暗的前一秒，他清晰的看见了男人最后话语的唇形——
染寒。
......
光影交错，浮光掠影，伴着华丽优雅的古典乐曲，男子举杯与面前的人碰杯，面色沉静从容，“Maz，关于我公司那位艺人的事，就拜托你了。”
外国男人闻言轻笑，点点头保证道：“许总陪我喝了这么多瓶了，也算是酒友了，怎么着也得答应不是？”
对方嬉笑的语态带着不怎么熟稔的语调，却也消了之前的门槛。
见人终于是松了口，许平生在内心松了口气，隐去胃部翻涌不适的疼痛感，笑说：“那就一言为定了。”
男人与之碰杯，“那是。”
……
晚会也不知持续了多久，待结束时，许平生已经被胃部的疼痛折磨得麻木难忍，堪堪被助理扶进车内。
而里头还坐着位青年，他进来时正好与人眼神对上。
青年轻瞥人的狼狈样，冷脸又转了过去，“资源呢？”
垂眸，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侧靠在车窗门旁，“…给你拿来了。”
青年眸子一闪而过的喜悦，唇角都抑制不住的上扬，但见一旁人的狼狈样，还是强行忍住，还颇为嫌弃的反刺道：“不就给我拿了个资源吗，你现在装给谁看呢？”
一旁的身体动了动，随即睁眼，扶着窗沿坐起，额间都已经泌出了冷汗。
“没有。”嘶哑又透着显而易见的疲惫。
空气在这一刻凝结，前面开车的助理也不敢作声，战战兢兢地开着自己的车。
宋喻也没想到人就给这么说出来了，一时塞语，只得轻哼一声转过了面瞥向窗外。
许平生缄默，也不再看人，车内寂静无声，身旁的宋喻无聊，掏出手机玩起游戏来，对于身边这个为自己劳苦的男人一点想要表示的念头都没有。
许平生也不恼，直至手机铃声的响起，才睁开眼看了眼手机屏幕，随即轻皱眉头。
耳边的铃声响了许久也不见人接通，宋喻只觉耳畔声吵闹，不管不顾将游戏音量调大，不耐烦地朝对方喊道：
“喂！要么接电话要么按掉好吗？！吵到我打游戏了！”
前方的助理被宋喻的吼叫声吓得一脸冷汗，倒不是因为宋喻吓人，是怕他家boss突然爆发。
许平生握着手机听着，垂眸掩盖下神色，接通了电话。
“...许总。”一稚嫩的少年音透过手机传来。
许平生语气冷淡，“什么事？”
“...您今天能来我这里吗？”少年语调紧张羞怯。
窗外的景色影子被路灯拉长，一轮轮从他面前闪过，左耳旁是另一人嘈杂的游戏音，右耳侧是少年隔着电话屏幕传来细微的呼吸声。
夜幕将内心的烦闷拉长，许平生半响，才道：“...我有事。”
“...好的。”少年的语调透着显而易见的失望，“...那我就不打扰您了。”
电话挂断，身旁的宋喻传来一声嗤笑，“怎么？你外头包养的小情人来找你都找上门来送菊花了，怎么不去啊？”
许平生皱眉，冷呵道：“...宋喻！”
“怎么？还不准我说了是吧？！”宋喻这下恼了，手机一摔，游戏也不玩了，“当初染寒哥因为你而死！你当时说什么用情至深至死不渝...而你现在转头就去养其他男人！你可真让我觉得恶心！”
“染寒”俩字就像魔咒一般，本就痛到极致而刷白的脸这下更没了血色，许平生拽紧拳头，盯向宋喻的眸子像是可以杀人一般，直看得本还有些气势的宋喻面露慌张。
“...下车。”
宋喻睁大眼，“什么？”
许平生冷声命令道：“把车停下，让宋少爷下车！”
助理真是被吓得心惊胆战，连忙在路边停车。
宋喻看着对方突然冷下来面庞，也硬气起来，“成啊！下就下！许平生你别后悔！”
“砰！——”一声响，后座只剩下许平生一人，空气凝结，压抑着沉重。
半响，前方助理才小心翼翼地出声：“...boss，我们现在去哪？”
许平生闭眼，“...公寓。”
“好的。”
......
这头的林染寒，静坐在床边，有些发懵。
随即，轻轻一笑。
刚刚对方那冷漠的语调他真是久违的听到了。
起身来到窗边，居高临下这喧哗的城市，竟是没有半分喜悦。
——他回来了。
回到了原世界。
那个他当大少爷时的世界。
可是...
垂眸看向手心，有些苦恼。
这并不是他的身体。
原身记忆倒是有，还在原身记忆里找到了唯二俩个熟悉的人，其中一个，就是刚刚打过电话的以前的老友：许平生。
也是现任金主爸爸。
啧。
系统001也没了响声。
林染寒歪头，漫不经心地想着，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跟过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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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爷：他人呢。
攻老爷：来了来了。 大大们来举高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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