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说如果。”布鲁斯深吸一口气，“我说离开哥谭，你愿意么？”
没有声音，空气中安静到只能听见布鲁斯一个人的呼吸。
“离开哥谭，不再干涉正义联盟，不再牵扯蝙蝠侠，只是一对儿……恋人。”他有些局促，闭着眼睛如同等待神之裁决的受审者，“抛开这一切重新开始，你是否会愿意，跟着我走？”说的有些急促。
一片安静……
沉默片刻，布鲁斯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果然，好蠢，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答应。”他揉乱了自己的短发，“都是成年人了，做过的事情就要负责啊，这么说只会把事情搞得更糟糕，布鲁斯，拿出你蝙蝠侠的气势啊。”
他这么琐碎唠叨，对着浴室的镜子比划了一个傻兮兮的笑容。好像回到了童年第一次上台领奖，在家里准备了很久，上台却不过是一分钟不到的事情：“果然，蠢爆了。”低头拧开水龙头，洗了把脸。
韦恩宅的气氛很奇怪，布鲁斯不是没有注意到。只是小丑不再作妖，阿卡姆风平浪静，红头罩和罗宾足以镇压夜晚的哥谭呢。而且隔壁的大个子不知道脑袋又撞到了那里，最近手臂越深越长了。
大概是搭档已经不再冲着他吼：‘滚出我的哥谭’的原因吧。
蝙蝠侠当然不会冲大个子着么吼，因为蝙蝠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啊！！！
家庭危机，可比搭档危机严肃的多。
长这么大第一次接受冷暴力的布鲁斯，只觉得开启了拯救哥谭的新大门。恩，主要是对待蝙蝠侠后援会那群疯子的新处理方法。只是对付敌人是一回事儿，被人这么对待就是另外一会事儿了。
不再小太阳的长子，开群嘲的次子，一脸懵逼无意捅刀的老三，还有最大的冷冻库……
这样的生活日常，蝙蝠侠自坚持了一个星期，他不是没有试图拿出一家之主的态度做出努力，可是除却提米之外另外两个孩子都已独立，他的态度不过是火上浇油。其中老大更是带歪了老三，让事态一发不可收拾。
对着空荡的房间，听着楼上的笑闹，布鲁斯顿时感到生活的索然无趣。
不是多么大的事情，却让他觉得很难受。生活最怕的，就是出现了对比，拥有后的失去。
布鲁斯摊在自己的椅子上看着天花板，听着天花板上提米和杰森的脚步声，听着轮椅滑动的声音，听着迪克的大笑声。
他忽然想起了小时候的迪克，活跃在舞台上的样子，面对父母死亡的样子，发现他是蝙蝠侠的兴奋，第一次协助他时的洋洋得意。被魔术师挂在高处的可怜兮兮，夜巡时遇见魔术师的神采飞扬，以及后来偷偷摸摸带着魔术师遛弯的笑脸。
迪克不是杰森，他比杰森看得更加全面，更加理智。他知道什么是应该做的，什么事不应该做的。他继承了蝙蝠侠优秀的能力，也继承了魔术师的灵活变通。比起沉默寡言的蝙蝠侠，生机勃勃喜欢调节气氛的夜翼，有时候很像是魔术师。
打不打得过你是一回儿事情，打架还是可以聊聊天做一下朋友的。
杰森看起来更像是愤怒版的蝙蝠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愿意以暴制暴。可是他和蝙蝠侠还是不一样的，蝙蝠侠觉得自己没有权利剥夺他人的生命，而红头罩则认为人渣就应该被扫除，说不上谁对谁错，只是出发点都是一样的。
至于提米，他才刚刚成长起来，比起夜行侠，他更适合做一个侦探。靠着自己推测，在没有任何帮助下发现布鲁斯大老爷就是蝙蝠侠的人，他还是第一个。他有着出色的头脑，可是更多的时候他选择游离事外。
阿尔弗雷德说得对，孩子都长大了，就让他们放手去飞吧。多年前对于迪克的争执还历历在目，结果如同魔术师所说，离开了蝙蝠侠的夜翼，成长为了比罗宾更加出色的英雄。他不再是那个被前辈阴影所覆盖的执法者，而是真正独当一面的大人。杰森也是这样，提米也是这样，那么哥谭呢。
哥谭这个孩子，大概也是这样吧。
布鲁斯问过自己，如果蝙蝠侠不存在了，哥谭这么多的疯子还会存在么？
答案是否定的。
三十年前的哥谭，虽然黑暗，可是GCPD中的人多余阿卡姆。
如今的哥谭，依旧黑暗，阿卡姆中的神经病精神病，是GCPD中的十几倍。
魔术师，小丑，鳄鱼人，贝恩，稻草人……
布鲁斯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挂在墙壁上的年轻夫妻，坐下了一个郑重的决定。
如果Sis死亡了，就让蝙蝠侠给她陪葬吧。
这样的话……
布鲁斯起身，推开了房门。
雅各布和布鲁斯，就能够在一起了吧。
离开哥谭，离开这个让他们经历了分和的国度，安安静静的找一个谁都不认识他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到了那个时候，杰克，你可愿意，再叫我的名字？
我们重新开始吧，我会认真听完你说的每一句话，我会认真陪你做每一件你想要做的事情。我会用我的眼睛看着你，用我的耳朵倾听你，让我的心脏陪着你的心脏一起跳动，让我的呼吸于你的呼吸节奏同步。
我会抛弃我所有的学识身份，放弃所有的猜测不安。我愿意成为最普通的农民，每天为柴米酱醋盐而奔波，为搞破坏的动物而发愁。我们会住在农庄里，像是你小时候期待的那样，只有你和我，安安静静的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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