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下！”安萌听见了一声大吼，扭过头的一瞬间温热的液体喷溅在了她的脸上。那是一张布满鲜血脏兮兮的脸，只是那张脸却是意外的熟悉。从布鲁克林到战成，那张脸熟悉到她闭着眼也能够画出对方的五官。
“不，别这样！”瞪大了眼睛，看着对方的瞳孔渐渐地扩散，却感觉手脚冰凉浑身僵硬。
“活下去！”一个声音轻声的在她的耳边盘旋，“连带我的份儿，好好爱她！”
“不……”安萌一抖，眼睛猛然的睁开，攥紧了自己能抓住的东西。那张脸是安德鲁，是跟着巴基，成为特种军雪狐副官的安德鲁。为什么她会梦见这样的场景，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安萌的脑子乱成一团，难以思考。
安萌至今都记得她离开布鲁克林第二年，看着新兵队伍里一连串儿熟悉旧友时的惊诧。曾经她年少轻狂在布鲁克林胡闹，组建帮派时的手下，大多都站在那新兵的队伍里，看着她露出了曾经立誓追随老大的笑容。
“老大，或许你不知道，你第一次揍翻了安德鲁的时候，我们就在说这个女人真是变态！”那新兵的脸上带着笑容，“第二次揍翻安德鲁的时候，我们觉得这个女人一点儿女人味都没有！”不知道到底是在夸奖还是讽刺，“只是第一次老大你带着我们把皇后区那批人揍翻了，并且告诉对方布鲁克林是你的的时候，我们才叫出了第一声老大！”
“老大，是你交给了我们念书写字，交给了我们为人要自强自尊，是你给了从小生活在垃圾堆里我们出人头地的方法。”另一个士兵咧嘴笑了起来，“老大，虽然这么说很矫情，但是我们的希望都是你给的！甚至上了战场，也是你平日里教给了我们如何打架，怎么样用木仓！怎么样活下去！”
“老大，你说过的，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另一个布鲁克林出来的新兵轻声地说，“老大，你对我们不仅仅是滴水之恩，是你给了我们一条人生的新路，而不是同我们的父辈一样腐朽在布鲁克林垃圾堆里不知名的角落里。”
说实在的，那一瞬间对安萌的冲击很大。所谓的收复布鲁克林计划，不过是有一天她和巴基打赌，她心血来潮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坐在王座之上指挥小弟和巴基作对的样子。作为她的小弟，自然不能没有点儿文化，不会念书写字。
再后来，她是真的喜欢上了布鲁克林这群坚定执着，即便生活贫困却从没磨灭过对未来期望的人。但是她没想到，对于她不过是举手之劳的教授，作为老师能够压榨学生的恶趣味，对于其他人来说这么重要。
安萌看着那一届被布鲁克林小混混覆盖了的新兵，忽然笑了起来。安萌至今都记得，她第一次那么庆幸自己是军方高官，第一次那么庆幸自己的身后站着一个斯塔克。让她能够再轻易不过的，组成自己的一支队伍。
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呢？
安萌揉着额头坐在床上，看着摆在床头的照片。那是一张三个人的合影，史蒂夫被巴基压在身下，而她则是趴在巴基的身上，一手按着巴基的头，一手比划除了一个剪刀手。三个人的笑容都十分的灿烂。
她忽然有些怀念那些没有阴霾的日子了，和巴基拌拌嘴，仗着自己的能力欺负一下巴基，然后被史蒂夫说教。那些打打闹闹的日子，虽然平淡却是真真切切的兴奋。
“巴基……”撑在膝盖上，安萌用手捂住了脸声音有些沙哑。巴基带领的部队已经逝去联系一天了，陆陆续续有其他兵团的人被救了回来，但是都没有她想找的那个人。也是，她喜欢的人，又怎么不是最勇敢的那个？
“别这么对我……”难得她才有一个喜欢的人，难得她才看上了一个人……
“维亚，你起来了？”佩吉掀开帘子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沉浸在自己小世界里的人，“正好，史蒂夫找你……”
“滚出去！”安萌现在谁都不想看，也谁都不想见。
佩吉看着难得狂躁的某人，作为女生的直觉告诉她现在还是给对方一些空间比较好。可是眼前情势所破，她能够想到的也就只有这个人呢：“维亚，史蒂夫有事情找你！”
“那个跳舞的小丑？”安萌嗤笑一声，抬眼的时候眼睛里是佩吉没有见过的冷漠。
“维亚？”佩吉惊诧的看着自己的好友，她记忆里的维亚永远是肆意张扬的，永远是带着胜券在握笑容的。眼前这么一副颓废并且阴暗的面容，是她认识对方十多年间，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
“维亚，佩吉说你会驾驶飞机？”史蒂夫打断了想要说话的佩吉，“那你还等什么？”
“等什么？”安萌看着史蒂夫，脸上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大概等着神迹降临吧，这样他们或许就能够对我宽容一点儿，看在我偶尔信奉他们的份儿上，把我想要的东西还给我！”冷眼看着一声紧身衣的史蒂夫。
史蒂夫打量着自己的旧友，似乎想要从对方身上看到什么：“你去么？”
“去找死？”安萌叹了口气弯腰开始穿鞋，“太不明智了。”
“那么，你就放任他们去死？”史蒂夫的语气有些冲，“巴基也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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