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听得秋静淞是目瞪口呆,彼时又吹来一阵冷风,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青简或许是觉得解气,直接转身走了。
夜凉如水。
亦寂如水。
秋静淞往旁游了半天,都没有摸到岸边。她咬着牙,因为太冷,体力都有些跟不上了。
她本来是想等着巡逻的御林军过来时再呼救的,可比那还早,她听到了一个人路过。
没想到这片地方还有其他人来,秋静淞连忙出声高喊:“站住!”
提着灯的青衣太监一怔,立马躬着身子过来。他走到岸边,看到池塘里居然有一个人,吓得半死,“请问是哪位大人?”
秋静淞觉得丢人,咬着牙不想回答,只肯说了句:“拉孤上去。”
太监立马反应过来,连忙捡了根竹竿,伸到秋静淞面前:“殿下,拉着这个吧。”
有了方向,秋静淞很快就游上了岸。
她一坐到岸边,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浑身发抖。
如今可是十一月的季节,在水里泡了那么久,是个人都受不了。
本来看清她的面容还有些晃神的小太监立马把自己的衣服脱下,给秋静淞披上,“殿下,您穿上这个吧。”
“不用。”一开口,牙齿就忍不住打颤。秋静淞忍了忍,推开太监的手,“你自己穿上。”
她起身,克制住心里一阵恼怒,“你是谁?”
小太监连忙跪下回答:“奴婢翘威,是这片宫中的点灯太监。”
“你救了孤,孤记住了。”秋静淞拧了拧袖子上的水,吐出了一口寒气,“现在,你领孤回重霄馆。”
翘威连忙起身,拿起自己的灯笼在前面领路。
他心里因为秋静淞前一句话而狂跳不已。
“殿下,前面就是了。”
没走过一段路,秋静淞都会去记那里的台阶数。
她自如的再一次进了重霄馆,把门摔上。
“青简,你给我出来!”
青简从正前方的牌位堆里飘出来,趴到房梁上,一脸惊讶,“呀,你居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秋静淞把脸对着他出声的地方,脸上的肌肉都在抖动,“你在故意耍我?”
“是又怎么样?”青简懒洋洋的说:“让老祖宗教你一课,在宫里,最好不要轻信旁人,不然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怎么知道。”
秋静淞怒极反笑,“所以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想寻求的,那个人的下落呢?”
“你不会以为我真的知道吧?我又不是万事通。”青简说完大笑:“说白了,还是你自己有欲念,你可不能完全怪我嘛。”
青简伸长脖子瞅了瞅,他瞧着秋静淞的表情太过可怖,想着人不能激得太过,立马说:“行啦,想来你也知道错了,我就不跟你说了,我也要睡觉去了。”
他一闪身,直接躲回自己的牌位里。
秋静淞却仍旧站在原地酝酿着什么。
青简观察了她很久,看着她逐渐变得面无表情,稍微安了心。
装腔作势,量她也拿自己没办法。
可与所想的相反,没过多久,青简就听到秋静淞在大声的念着什么: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生……”
这个是什么?青简听着听着,突然觉得头有点疼了。
秋静淞跪在程家列祖列宗的排位前,仰着脑袋,双手举过头顶,一边行拜礼一边以极快的速度念继续道:“枪诛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冤家债主,讨命儿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站坎而出,超生他方。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贱,由汝自招。敕令等众,急急超生!”
是《往生咒》,这是《往生咒》!
青简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好像要被一股力量撕裂了。
他居然敢在供奉祖宗排位的重霄馆念《往生咒》!
青简逃也似得跑出来,抱着头大喊:“别念了。”
秋静淞无动于衷,速度反而越加快了,“吾奉太上老君律令敕:救苦天尊妙难求,身披霞衣累劫修。五色祥云生足下,九头狮子道前游。盂中甘露时常洒。手内杨柳不记秋。千处请师千处降,爱河常作度人舟。诵经功德不思议,孤魂滞魄早超升。”
这《往生咒》还带有几篇的?
“闭嘴!”青简抱着头,疼的抢地,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啊——我叫你别念了,别念了——”
他想起来,明明自己以前也听过别的道士念《往生咒》,怎么那时听了就没有任何反应呢?
一定是这小子藏着什么,一定是他!青简头疼欲裂,却还有力气,突然起来朝秋静淞抓去。
秋静淞早已打起精神,听到风动,她立马抽出手边的盘龙剑,反手一劈。
青简能看到,那剑朝他劈来时,从剑身里还冲出了一条金龙。
他来不及躲,生生挨了这一剑。
寻常武器根本是挨不到他的,可盘龙剑显然不是。
低头看着胸前裂开了一条口子,青简后知后觉,痛呼出声:“啊——”
他不会流血,可每次受伤,损的都是命之所依的功德珠。
“疼,疼死我了!”青简在地上打滚,他抽空看了一眼自己手心里的功德珠,发现比之之前居然小了一圈,还生出来裂缝,更是癫狂:“你居然敢对我动手伤我?你疯了吗?你疯了吗!”
秋静淞拿剑指着他,语气铿锵有力,“你不是好为人师吗?孤今日也教你一课,不是谁都能骑在孤的头上作威作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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