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拉着手要去无人处擦身,庄申突然想起女鬼来,叫住白真如,“你可认识有个年轻女子,浓眉深目,比你略矮一些,高发髻,穿着艳色窄细袍、高筒靴,脖子里挂着一串璎珞,腰中系带、高筒靴,还带花钿。”
“花钿?”白真如一怔。
庄申不由自主往她头上看去,她束发戴冠,比那女鬼要干练许多,净土的人怎么都有几千,想来白真如未必认得。她自嘲一笑,“是我问得傻了。白将军不要在意。”
“等等,你在何处见到那名年轻女子?”
“我在别处见到她的鬼魂……”
“鬼魂……你是说……她死了,死在别处。”英挺的眉眼染上一片凄哀。
“是,她的尸体就在城中。”
“怎会如此。她早已离开净土,怎会死在城中,怎么会。王后,庄申,你可否带我去看看她的尸体。”
白慈一听白真如听风就是雨,要小猴子黑灯瞎火穿越一片尸体带她去看另一具尸体,当即恼了。“尸体也不会跑,明天天亮了再去不行吗?这一天,又被威胁,又要枪指着,你不累我们也累了,明天再说。”
女王后裔发火,白真如也不辩解,声音低低的,带着凄然道:“是属下心急。庄申所述,颇似当年属下麾下的卫将军白春,她领兵二百,离乡背井,谋求发展,不曾想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净土。”
“白春,原来女鬼叫白春。”女鬼姿容甚美,当得起春色。原先觉得她脑袋不大好使,听完那许多旧事,庄申心下恻然,便也不觉得下去的路上尸体可怕。“这样吧,我带你下去看看。”
白真如惊喜,她是千肯万肯,但终是要顾忌白慈。“可是,可是……”
庄申摆摆手,“你去问白嬷嬷要个手电筒,再拿个工兵铲。我们把女鬼埋了,你要看她,可得自己挖坟,这我帮不了你。”
“自然,不敢劳动王后。”心绪激动之下,顾不得称呼问题,白真如速速去了。
她刚走,庄申的脸便被白慈扯住。“臭猴子,你什么意思?”
庄申讪笑。“我瞧她挺可怜的,女鬼也挺可怜的……”
“噢,于是你就大发善心,助人为乐是不是?就你好心,我黑心,是不是?”
“不是不是,你也是好心,你心疼我。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
“诶,王,请注意文明用语。”
“去你的。”白慈抬腿想踹她,又见她在昏暗光芒下已现倦容,生气道:“你看看你,明明累得不得了,还要跑上跑下,去挖尸体,她发神经你跟着发什么神经!”
感觉到白慈语气松动,庄申拉住她的胳膊摇,“你想啊,曾经的属下,多少不见,如今国破山河在,人呢,只有一缕飘渺魂,都是可怜人。”
“你别跟我拽文。”
“好好,小慈,你先擦身。我去去就来,很快的。”
“随你的便,爱快不快,难道要我擦干净等你吗?”
“累了你就先睡,我不会太晚,轻手轻脚,不吵到你。”
白慈把手一甩,“最讨厌你了。”
“小慈……”庄申还要再说,就觉脖子上一暖。白慈把自己的围巾给她戴上,围巾柔软,香气馥郁,带着白慈的气味,白慈的体温。
“注意安全。”不情不愿,十分勉强。
庄申呵呵笑出声,抱住她,亲了又亲。
“讨厌。”白慈骂她,“这回看在你是王后,常年居我之下的份上,饶你了。”
庄申的嘴唇停在她的脸上,有点僵。常年居她之下是几个意思?
白慈一笑,轻点她的嘴唇。“王后啊,你怎的一身酒气,如此放荡?”
好好一个词,被白慈一叫,生生叫出几分勾引的味道。
庄申心口一热,咬住她的手指,舔了一舔,舔过之后,也不松口,径自含着。
白慈心领神会地轻笑,眼波水光润泽,满是媚意的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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