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说道:“我与展少夫人同乡,她才女的大名听的我耳朵都起茧子了,让我们姐妹几个好不羡慕!一定是从小就看不上别人,但是这回不给公主面子就不应该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孙斑华坐不住了,一双眼睛看着雪珠,催促着她赶快起来写字,雪珠窘的坐立难安,她们再说上几句,就能将她的拒绝写字说成是恃才傲物,目无下尘,接着就会上升到展府看不上圣上天子,一会儿岂不是要被满门抄斩了?就算王皇后她们能饶过她,但回府了怎么办?孙斑华一定会要她好看的。
雪珠深深吸了一口气,l缓缓站起来,说道:“既然公主要小女写字,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她落落大方地走到拜访笔墨纸砚的桌案旁边,取来一张宣纸,用镇尺压好,伸手取来毛笔着颜色,然后拿在手里,向王喜姐行礼,说道:“小女确实因为手抽筋,写不得字,不能向公主殿下写出好字来,小女只能画幅画来给大家看看。”
王喜姐点点头。
雪珠用毛笔在宣纸上落下来,众人只看她行云流水般一横、一竖、一提、一捺的画,只当是她像写字一般。待到画好,宣纸展出来,大家一眼看过去都不觉停止了呼吸。
雪珠画的是一丛兰花。
这副画虽比不上后来秦淮名妓马湘兰的作品,但也很是可以了,毕竟一个月都在画同一幅画,兰花的枝条自然舒展,折断的枝条隐隐透着倔强和不甘心,在枝条间是一朵朵像铃铛一般的小兰花。相比之下,画画才是最妥当的,如果写字,写得好了就是抢了朱轩瑛的风头;写的不好了——雪珠不会写字,遭殃是她。唯有画画,既可以体现雪珠的才女名声,又不用落下藐视君上的罪名。
文兰沉默了,看来自己眼花看错了,这丫头难道不是文盲?
孙斑华一脸小骄傲,这丫头先前不写字原来是有原因的啊,够聪明!
雪珠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因为她不会写字,只会画画,而且只会画这一幅兰花,还是现学的,雪珠深深感叹:这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
雪珠轻轻放下笔,老成持重地呈给王喜姐,低着头说道:“这是小女画的兰花。”
王喜姐看了,微笑着点了点头,传给身边的妃子欣赏。妃子欣赏完了,然后由宫女传到命妇们的宴席中。
大家连连赞叹,相互传阅。
雪珠重新回到座位上,继续吃着面前的食物,心想:才学了一个月竟然派上用场了,展飞白,虽然你说话刻薄,教我画画的时候又粗鲁,我还是要谢谢你,大不了以后不常常跟你唱反调了。
雪珠这一副“事了拂身去,深藏功与名”的模样看得文兰极是窝火。
宴毕,王喜姐让宫女呈上来一个托盘,对雪珠说道:“今日展少夫人画的画,我很喜欢,就赐给你一件东西吧!你看看你喜欢什么就挑一件吧!”
雪珠上前领赏,一看上面放着的有珠钗、酒器、摆件、佛经,还有一些女红用品,其中有几件非常昂贵。
一个才女会挑什么东西呢?雪珠想了想,她本来想象成自己是才女会选什么东西呢,但目光扫过一个雕刻着草虫的金钏,雕刻的是一只玉蝉,玉蝉金丝上,蜷了一条腿,伸了一条腿,像是在喝露水的模样,十分活泼可爱,雪珠还是一个十六岁姑娘,童心未泯,于是按照自己的心意,从里面选了这细金钏,谢过了王喜姐。
雪珠在宴会上出尽了风头。
这边的宴散了,那边男人们在奉天殿举行的宴会也要散了,正是黄昏时分。
展飞白不好去接她回来,只在午门口等着,在太阳落山之际终于等来了她,他上前去一手抓住她的手腕。
雪珠被吓了一跳,不知道是哪个男人那样无礼,居然敢在皇宫门前行凶吗?待看清了只展飞白,问道:“是要进宫还是回府?”她以为展飞白忘记什么东西在宫里了,急着要返回宫里去拿。
“回府。”展飞白拉着她来到马车前。他在奉天殿里饮宴时,一直很担心她会出什么差错,因为像伊那般敢和对吵的女子保不齐一个怒发冲冠便会和别的命妇杠上,虽然王皇后一向心善,但碰上了她的逆鳞也未可知,所以在未看见雪珠之时,一直心烦气躁,这回看到她平平安安的出来,心里的大石终于放下了。
这个人分明是已经迷上雪珠了,还始终给自己催眠。
“哎,你别拉坏了我的孙子了。”孙斑华斥责展飞白的粗鲁行径,经过那次胡大夫的报告情况,她已经觉得雪珠可能已经怀上了展飞白的孩子了。
展飞白不理睬她,雪珠却红了脸,幸好是天黑,没人看得清楚。
到了马车上,展飞白坐在一边,觉察出自己刚才拉她的手腕的时候,感觉她的手腕上多了一个东西,他便去看她的手腕。
雪珠一直依靠在车厢上,今天一直在吃东西,吃过了东西,人就容易犯困,手腕掩在罗袖之中,哪里还看得到?展飞白想,也许是在宫中应付其他女人觉得累了吧!这个女人真是……像猫一样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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