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晓鸥看向它的胸腔部位，发现那里居然牢牢钉着无数银钉，几乎遍布它整个胸腔。
而杜由俭此时则惨叫一声，原来黄金蝶激愤之下，又将他吞吃了一部分。
关晓鸥目睹眼前这一幕，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与妖怪的契约——
既然曾经答应过，就必然要遵守，无论如何都无法毁约，否则会酿成什么后果谁都无法预计。
不然的话，这位杜先生也不必这样痛苦地去死了。
“这座别墅闹鬼的事情，是你引发的？”关晓鸥抬头去看蝶妖。
“是，”黄金蝶冷笑一声，“这些东西全是因为我，他们才得到的，我想收回的话，谁也阻拦不了！”
“那么——”关晓鸥微微一顿，“我和你来立个契约好不好？”
黄金蝶讥诮地看向她，“你以为我还会再信赖人类？”
“如果我想杀你，现在就可以，没必要大费周折。”关晓鸥冷静地看着他。
“杀我？”蝶妖嗤笑，“就凭你？”
关晓鸥微微一哂：“我姓关。”
蝶妖的笑声顿时戛然而止，“传说中的除妖师传人？”
关晓鸥点了点头。
杜由俭顿时兴奋起来，“小姑娘，你救我！杀了这个妖怪，要我给你多少钱都可以！”
“把你所有的财产都给我可以吗？”关晓鸥不无嘲讽地开口。
杜由俭顿时面露难色，期期艾艾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黄金蝶沉声开口：“你想要怎样？”
“我放你离开，但是你要放了他，”伸手指了一下杜由俭，关晓鸥继续说：“还有，我要你去积哀山。”
“我不去，”黄金蝶断然拒绝，“那里没什么好吃的东西！”
“那你是要继续留在这里？”关晓鸥挑眉。
蝶妖顿时哑口无言，半晌后终于愤愤开口：“知道了，我去积哀山！”
关晓鸥一笑，随即上前擦去蝶妖身上的血渍，仔细看了看它身上的银钉，沉吟了一下，问蝶妖：“以你的法力，应该可以用地下的金粉幻化成一把匕首吧？”
“当然可以。”蝶妖点头，果然用地下的金粉幻化出一把匕首。
关晓鸥捡起那把金质匕首，开始动手取掉他身上的银钉。
“这是按照五行排列的，你注意点……”蝶妖有点不放心她。
关晓鸥点头，神情专注地看着那些钉子，“我知道，你忍着点疼。”
蝶妖终于沉默下来，金翅收起，静静等待。
关晓鸥下手轻缓，生怕伤到它，不过随着第一根钉子被拔出后，后面的动作也越来越熟练，直到最后一根钉子也被顺利地拔出之后，她终于长长吁出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随即朝后退了几步，静静看着蝶妖。
蝶妖缓慢地扇动着翅膀，一下又一下。
它吐出口中的杜由俭，随即蓦然轻巧振翅，高飞数圈。
只是杜由俭被它吐出之后，却连喘息都变得无比费事，脸色也渐渐苍白，刘过蹲下身伸手在他颈上动脉处一探，无奈摇头，“没救了。”
“怎么会这样？”关晓鸥看向蝶妖。
蝶妖无辜而狡黠地眨动着眼睛，落地的瞬间，倏然乍现层层光华，将它团团包裹其中。
光华渐散之后，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位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
欧化的五官显得轮廓无比深刻，一双翡翠般的眸子，亚麻色的长发垂到腰间，背上的金翅缩小到只有他原形的一半大小。
出奇妖美而华丽的感觉，让人惊艳无比。
他轻抬长睫，如蝴蝶乍然展翅，看向关晓鸥好不无辜地开口：“他之所以坚持到现在，是因为分享了我的精气，如今离开我，自然是死路一条。”
关晓鸥看一眼呼吸逐渐变弱的杜由俭，无奈叹息：“算了，本来也没想过能救活他……现在你自由了，还不赶紧把你弄出来的幻象清理干净？”
“遵命，我的少女。”恍若混血儿般美貌的蝶妖深躬一礼，突然凑近她，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关晓鸥吃了一惊，他却哈哈大笑起来，随即展翅高飞。
无数道耀眼的金光自他身上层层发出，恍如耀眼的明灯。
关晓鸥与刘过跟着他前行，一路之上，畅通无阻。
那些之前看到的怪物自他们身旁如流水一般纷沓退去，又仿佛是被时间长河吞噬的流光一般，一一消失不见。
就这样结束了？
不知道为什么，关晓鸥突然有些隐隐的担心，总觉得事情好像还没有办完似的。
也许是她想太多了？
自嘲地笑了笑，关晓鸥试着让自己放下心来，只是她的神思尚未完全回转，就听到飞在前面的蝶妖陡然惊呼一声，随即她身旁的刘过已经箭一般疾冲而去。
她悚然一惊，发现蝶妖已经散尽光华，此时的他们正站在那座巨大的别墅之外。
繁星满天，夜风掠过，树叶便哗哗作响。
疾冲而出的刘过闷哼一声，在她身前不远处颓然单膝跪地。
而蝶妖一手紧紧抓住他的肩，躲在他身后，心有余悸地看向某处。
关晓鸥下意识看过去，就见对面赫然站着一个男人。
阴柔而秀丽，一双桃花眼，看人的时候似笑非笑的，会让她觉得分外不舒服。
分明就是之前她遇到的那个男人！
“你是谁？”她闪身而出，挡在刘过和蝶妖身前，袖中剑一指，对准了那个男人。
男人却眯起那双桃花眼微笑，“刘过，我们似乎已经很久不见了。”
关晓鸥一怔，立即朝刘过看去。
刘过强撑着站起来，脸上的表情是关晓鸥从不曾见过的冷肃，“成真，你居然还有脸出现在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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