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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山村,山清水秀,景色宜人。
不过一周,林小婵就挺了过来。
她恢复了活力,胃口很好,还跟哥哥抢着吃。
李秀竹很开心,就跟丈夫说:“当家的,小婵跟咱还真是有缘哪!”
“是啊,这是老天爷给咱送来的,瞧瞧咱家净是破小子,想要个闺女也没得,这下可好,总算改了门风了!”
林知山呵呵笑道。
他们老林家不知咋的,从爷爷那一辈开始就没生过女娃,到他这边依然如此。他跟秀竹生了俩儿子,总算有个闺女了。
“哎,李家那边会不会再要回去?”
“应该不会吧?听爷爷讲小婵跟那边犯冲,邪气入侵,水土不服,只要咱把娃儿藏好了,不被人发现就成。若那边问起来,就说小婵离不开大山,一出去就生病,他们也就死心了……”
林知山是个豁达汉子,很是乐观。
李秀竹也就放了心。
知道这事的,除了爷爷奶奶就是知山和她。
接生时,是奶奶帮的忙,自然不会说啥。爷爷就更不用说了,一向偏爱知山,待知山比儿子还亲。
林世风办了一件好事,更是喜上眉梢。
他来这边瞅瞅,见小婵白白嫩嫩的,眼神灵动,就说:“知山啊,这娃娃不凡,以后会给咱家带来好运的,大根和二根也能跟着沾点光哪!”
这吉利话都爱听。
三个大人就像揣着秘密,偷偷乐着。
林世风也越发上心。
他送了白米过来,还编了竹器挑到山下去卖。换了钱就扯了花布,给娃儿做件新衣裳。
姜氏撇了撇嘴,跟老伴说:“当家的,一个女娃子费那么大心思干嘛?”
“哎,你不懂!”
林世风神秘一笑。
“你就不怕这娃儿出息了,被人家认回去?”
“认回去?认回去怕啥子?这娃儿离不开山里,不会忘了咱的……”
林世风很自信。
他认下小婵不图啥,就图个缘分。看到娃儿的第一眼,就感到亲近,就像有一股子灵气吸引着他。
那种乐趣,哪里是那些凡夫俗子能晓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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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人的呵护下,小婵一天一天地长大了。
她白白嫩嫩的,眼睛大大的,头发乌黑发亮,就像个小仙童。
见了人,就咿咿呀呀的,咧着嘴笑,可开心了。
受她的影响,二根也很活泼。
不过,二根长得像林知山,肤色偏黑,眼睛黑亮亮的,像个小泥猴。
两个小家伙同吃同住,基本上不出门。
李秀竹跟人家说:“娃儿身体弱,不能见风……”
村民们不以为意。
“龙凤胎”不好养活,是要在家里捂一捂。
直到百天之后,李秀竹才抱着娃儿出来见人。
这时候,俩孩子大小差不多,看不出啥来。
不过,一黑一白,长得一点都不像。
搁在龙凤胎上并不奇怪。再说,林知山黑不溜秋的,李秀竹皮肤白啊,就夸这女娃儿长得像娘,长大了是个俊俏姑娘。
这时候,林大根三岁了,多少懂点事了。
他瞅着弟弟妹妹,就问:“娘,我小时候是不是跟弟弟一样啊?”
“是啊,都是高鼻梁,大眼睛,长得像你爹!“
李秀竹看着儿子。
大根小时候就黑,长大了也白不了了。
大根嘿嘿笑着,瞅瞅妹妹,那种保护欲一下子冒了出来。
“妹妹,快快长大啊!”
林小婵裹在襁褓里,眼珠子咕噜噜直转。
她没了记忆,也没了能力,一切都被压制住了。那颗金灿灿的稻谷也变了颜色,黑漆漆的,就像碳化了一般。
可这对小婵有啥影响?
她该吃吃,该喝喝,欢快地就像一只小雀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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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年冬天,村里来了工作组。
一共三位同志,穿着土黄色的军服,住在祠堂里。
组长带着人挨家挨户,先摸情况。随后,就召集村民们开会,讲了政策,把大伙儿都动员起来了。
接着,就开始丈量土地,分给无地或少地的山民。
山头也开禁了,不再属于山下的大地主了。山民们可以上山打猎,也可以砍柴,日子比以前好过多了。
林知山家也分了二亩山地。
这地不赖,坡面朝阳,靠着溪流,浇地可省劲了,产量也高。
他跟秀竹说:“哎,咱运气真不赖,抓阄一抓一个准!”
李秀竹也很开心。
她想起了爷爷的话,没准就是小婵带来的好运气呢。
要说,她和知山靠手艺为生,一年到头都在编竹活儿打竹器,累死累活的只勉强够吃,哪里见过土地啊?
村民们就像过年似的,欢天喜地。
无论是眼界还是心劲儿,都提高了不少。
赶在冬闲,工作组牵头办起了识字班。
李秀竹也被动员去了。
她抱着小婵,背着二根,挤在大姑娘小媳妇中间,学起了文化。
日子欢快得不得了。
几个月下来,不但认了字,还会算账了。
妇女得了解放,这就是新社会的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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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世风也分了二亩山地。
他不用跑江湖了,也不用出远门了,跟李家铺那边也断了来往。
一个是山高路远,交通不便。另一个,他也想避开来。
当初,就留了话儿,娃儿领走了,跟李家就没啥牵扯了。这是规矩,总不能把娃儿养大了,再送回去吧?
另外,他也怕娃儿回去了,再出啥事。
那边邪气着哪!
看看小婵进了山,就没事了,可到了李家铺就难说了。
李家铺那边,李老爷子也心存忌讳。
虽然没有明说,可族里都是这个意思,娃儿不能留。这事未跟李秉坤提起,可他也猜到了,未说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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